辰（22）

一时间，洛蕴墨成为了整个宴会上最闪耀的星辰，甚至比她旁边的圣还要耀眼。所有人都好奇为什么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女士的圣为什么要邀请这个没人认识的小姑娘。她美倒是美，但在美貌上能与之抗衡的也不在少数，比起帝国的缀花羽翎，神廷的第七神骑士凌洛兰沙耶殿下还是稍稍逊色那么一点，可是却偏偏是这样一个女孩，被圣牵着手，在所有人的正中央翩翩起舞。无数道嫉妒的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目光的主人都是些未婚年轻女子，她们为了这次宴会精心打扮，却被这样一个陌生女孩抢掉了全部风头。要是目光能杀人，洛蕴墨现在已经是筛子了。

洛亦其也不得清闲，不断有人过来很和蔼礼貌的问他的姓名，来历，大丞相所邀请各的女孩与他的关系，诸如此类一次次被查户口。好在是虽然宴会上绝大多数人都对他的户口问题感兴趣，却未必需要一个个来问他。之前已经来问过的人也充当了散播这些信息的源头。而在得知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小循骑士，女孩也仅仅是他的姐姐之后，这些人对他的兴致就不大了，转而去讨论究竟是为什么大丞相会去邀请这样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孩。洛亦其连续两天只用水果充饥肚子饿得咕咕叫，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了，猫进一个更不起眼的角落，不着痕迹地从桌子上顺了些吃的偷偷往嘴里填。顺东西他勉强算拿手，曾经有那么段时间这是他唯一能填肚子的方式。

不愧是丞相府的宴会，厨师技艺高超，食材也是上乘，洛亦其很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上一次还是在他刚到皇都的时候，在第七神骑士府，厨师是呃，神廷陛下一想到这洛亦其就忍不住打冷颤。不过那次吃饭同席的是大统领殿下，洛亦其吃得极不自在，也没什么心思仔细去尝食物的味道。正吃得开心，突然身后有个人拍他的背。力道不大，手也很小，不过洛亦其还是吓了一跳，加上心虚，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看了一眼之后就立刻把目光移走了，表情也有些古怪。洛亦其忍住咳嗽，转过身，看到刚刚拍他的人。

那确实只是个半大孩子，洛亦其身形算得上瘦弱了，这个女孩却还矮着一个头，看上去最多十一二岁，一件火红的连身裙，束腰和裙边的纹路让洛亦其有些晕，这很明显是龙皮。

洛亦其深知这宴会上每个人都来头不小，一直是以一种谦卑恭敬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而面对这个把一身龙皮穿在身上的小女孩，他摆出了更加谦卑恭敬的态度，微微后退一步，弯下腰：“您有什么事情么？”

“大哥哥，听他们说你是从西翎来的，你上过战场么？能不能给我讲讲打仗的事情？”

小女孩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过洛亦其有些为难，如果是个男孩子，讲一下也无所谓了，但对于一个生活在皇都这么和平地方的女孩子，随便给她讲述战场上那些残暴血腥的经历总是不太好，也许会引起她父母的不满。他先尽量摆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啊，是和父母一起来的么？他们在哪呢？”

小女孩摇摇头，“我是一个人来的啊，我叫砚雅，来找圣表哥玩。”

洛亦其心里暗想这小女孩果然不是一般的人物，居然是大丞相的表妹。不过单纯从这个名字能得出的信息很少，于是洛亦其又问：“这是你教名的首名么，那你的承名是什么？”

小女孩摇摇头，“我没有承名啊，我们家都是只有首名的，因为我哥哥是帝国皇帝陛下。”

洛亦其一个踉跄，腿一软，好在手在旁边桌子上撑了一下，没当场跪下，嘴里结结巴巴地：“公……公主殿下……”

“叫我砚雅就可以了，”小女孩还是微微笑着，“对了，你是不是认识洛兰沙耶家的凌姐姐啊，给我讲讲有关她的事情吧，她在西翎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辰表哥的事情？”

洛亦其稍稍愣了一愣，才想明白所谓“辰表哥”是指的谁，禁不住腿又一软，讪讪的笑了笑：“那个，我虽然是大统领殿下的副官，不过只是近几个月的事情，大统领殿下的个人生活……我实在不太清楚。”

“这样啊，”小女孩撇了撇嘴，“那你还是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