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书哈哈一笑,道:“汉代景帝之时,蜀郡太守在益州创办了石室精舍,后人又给精舍冠上了蜀郡太守的名号,名曰文翁石室。这可是我儒门的第一座精舍,其意义不在道门的稷下学宫之下。不过二十年的时间,文翁精舍就人才辈出,惹得天下艳羡。由此,儒门成立精舍之风遍吹华夏,诸多精舍遍地开花。那七贤柏精舍,正是应此学风而诞生在绵州辖下的龙安县。蜀中仕人常说:西北之人才,皆出七贤柏!

不过精舍终究显得封闭,想要入精舍读书,就必须要跟精舍有关的名仕推荐。于是山长在精舍的基础上,又建了咱们这座书台书院。书院有教无类,只要学子能够通过考核,皆可入书院读书。说起来,咱们书院的模式,又胜过精舍一头。这不,文翁石室也打算改制成为书院,跑来找山长帮忙想办法来了。”

“改就改呗,怎么还需要伯伯帮忙了?”业途灵一脸迷惑,道:“伯伯又不是他们精舍的山长,哪管得了那许多。”

“可没那么简单!”易中书微笑道:“若非当初山长连续四届六艺冠儒门,这书台书院恐怕还开不起来。大多数世家,都不愿将自身的学问分享出来,更不愿自家的子弟跟贩夫走卒的后人为伍。若无这些世家支持,精舍就开不下去。若是这些世家反对,书院就得关门。好在山长贵为儒门龙首,四夺六艺之冠更是威震天下,故而可以任意行事。文翁石室这些年虽说也有不少人才,可惜杰出的却是没有。想要改做书院,难!”

“怎么哪里都有反派啊!”业途灵抠着脑袋感叹道:“这些世家也端是可耻,其他门派敝帚自珍也就罢了,可儒门却一再宣扬教化之德。他们阻碍精舍与书院广收天下寒门子弟,不是想要气死孔夫子么?”

“冢中枯骨而已,且莫说他。”易中书不屑地摆摆手,道:“书院是大势所趋,这些世家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也就是眼前文翁石室改成书院有些困难,毕竟它是天下精舍之祖。一旦文翁改造成功了,天下精舍自会效仿。”

书院门口,又是那名名唤吴惮的学子在迎宾客,业途灵笑吟吟地跟他打招呼,道:“哎哟,这位同窗,我看你都快成专业迎宾了。”

吴惮轻笑一声,道:“儒门大比可是书院要事,门中学子都身负要务,吴某自不能例外。”

“顾纯阳何在?”业途灵笑嘻嘻地向吴惮提问。这个吴惮好似处处关照顾纯阳,所以业途灵对他也甚有好感。

吴惮微微一笑,道:“黄字班的学员此时尚未下学。”

业途灵点点头,作别易中书与吴惮,径自来到黄字班的院落之中。

一进黄字班院落,业途灵就听到阵阵乱糟糟的笛音。他一皱眉,快步走进了课堂,刚要说话,就见颜鸿仪一脸愠怒地盯着自己……

业途灵才被颜鸿仪拧过耳朵,心中有些怕她。见场面尴尬,业途灵脑中一片空白,胡乱道:“教谕,衰剑师兄想约你看花熊!”

“嗯?”颜鸿仪杏眼圆睁,斥道:“滚到你的座位上去,明早若是演砸了,本教谕罚你挑一年水、劈一年的材!”

说罢颜鸿仪拿起教案上的长笛便愤愤离开,业途灵一脸无辜,走到顾纯阳身边,道:“这是什么情况?”

业途灵曾以御剑神行之术将一众黄字班学子的头头给吓了个半死,又有熟识教谕长在众学员中立威,如今整个黄字班是人人惧怕他。

顾纯阳与他交好,倒是不甚惧怕,道:“还能怎样,明日迎宾,书院众学子合奏水龙吟,黄字班学员负责其中的长笛大吹部分。唉,时间有些仓促,大家都学得不甚精通,你这又将教谕气跑了……依我看,明天咱们定然是要给书院丢脸了。”

“怕什么?小爷都还没学过呢。”业途灵一脸无所谓地道:“你学得怎样了?若是学会了,那就教大家一教。”

顾纯阳笑道:“师弟我有一定的音律基础,学起来较其他同窗容易些。这曲水龙吟嘛……师弟自信不会给书院丢脸就是了。”

业途灵满意地点点头,来到教案之前,拿不落尘的剑柄敲了敲桌面,道:“如今这局面,大家也看到了。小爷安排顾纯阳来指点大家,等下要尽心的学。谁敢不用心,小爷就将他带到九霄之上,再扔下来。”

孔姓学子曾有幸体验过被业途灵带上九霄然后再急速坠向地面,这感觉,他实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他出自曲阜孔府,乃是正正经经的圣人门下。可惜,孔府在蜀中几无势力,只能容得业途灵猖狂。不过他家学渊源,一曲水龙吟早早已经学会,可能比顾纯阳还要好上几分,自是不怕业途灵因此而发难。

业途灵以眼神巡视了一番,众学子战战兢兢,无人敢与他对视。见此结果,业途灵满意地向顾纯阳招手,让他来教众人长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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