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从身后搂住她:“也许从我们开始就能成真呢?”
“不都是这样的么,有什么随口的话被证实了,就会被当成真理嘛。”
“比如追喜欢的人要死缠烂打,由我来说是不是特别有说服力?”
游轻言玩着她的手指,闻言笑笑:“是。”
“所以我们回去吧!”
“嗯?”游轻言惊讶的抬起头来:“不是要去后山么?”
她知道钟鸣对鬼屋探险期待了很久。
“不去了。”
钟鸣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替她搓热冰凉的指尖,动作专注而认真。
“你累了吧。”
她挑了挑眉,赶在游轻言之前继续开口:“别想骗我。”
钟鸣伸手捏了捏对方的小腿,视线落在微微有些高度的牛皮靴上,抬头不出意外在游轻言脸上找到忍痛的表情,她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轻轻的替她按摩着酸疼的肌肉,想了想,起身,握了握拳,又打量了游轻言一会。
应该可以。
蹲下,左手扶住肩头,右手穿过腿弯,一气呵成。
“钟鸣!”游轻言被她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不轻,下意识的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后者稳稳当当的抱着人开始往宿舍走去。
“你太轻了,应该多吃一点。”
“放我下来。”
“不放,不要挣扎哦,这样我们俩都容易摔倒的。”
“阿鸣!”
“我在。”
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让我抱着你好不好。”
“其实你不想说就不说,我不会逼你说的,所以,让我抱着你好不好?”
变得软弱和哀求的语气让游轻言心里颤了颤,她看向钟鸣的目光复杂,一整天没有提起,她以为对方已经忽略过去,却没想到只是忍耐。
“昨天是阿莫出了些事。”
钟鸣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又自然的走了起来。
“我担心你会多想。”
“有些事不知道,就不会被困扰。”
“她找你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
“哦。”
游轻言一下子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钟鸣也没有说话,她觉得脑子乱,但并不难过,反而带点理所当然的释然感,自己的不自信与多疑自己同样清楚,如果是昨天知道这样的一件事,大约就彻夜难眠。
游轻言也只是提前为自己着想了,然后今天的一切也都顺着自己的意思,作为补偿。
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地方。
长久的沉默,钟鸣抱着她走回到宿舍楼下,一路上不少认识的人投来暧昧又羡慕的目光,让钟鸣觉得此情此景多少带了些嘲讽的意思,她知道自己不能为此生主席的气,但她生了气,如果不是对着对方,就是对着自己,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坦然一些,信任她而不问缘由,可这样的情绪再细究下去,没办法视而不见就是没办法视而不见,她怎么能抛下自己去陪别人,又怎么能为了自己而不顾朋友?最好的结局是自己可以真的大度,那么有安全感的让她去更需要她的人那里,但不行,每一分每一秒这样的想法都困扰着自己,说我才是最需要你的人,说不明白,也无法相互理解,因为两个人都是对的,想要维护的都是美好的东西。
但没有人保证过如果没有人犯错,一切就会向着美好的故事发生,也没有人证明过,正确的事物之间不会相互冲突。
“对不起。”
游轻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也把钟鸣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她有些愕然,随后又明白了什么似的,扯了扯嘴角:“你没必要委屈自己来。”
“我很抱歉。”
游轻言打断了她:“应该告诉你的,是我的错。”
她从钟鸣怀里下来,双脚踩到地面的瞬间有种刺痛感,她按住钟鸣的肩头,纤细白皙的双手上有清晰的青筋浮现。
“我”
没有办法说出口来。
那就像是狡猾的把困难的选择推给他人去做一样,而人只能做好她足以负责的部分不是么?那就应该做好她应当负责的部分。
如果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就好了。
“今天,真的很开心。”
钟鸣迟疑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如往常一样的柔软顺滑。
如果不是因为愧疚就好了。
“阿鸣。”
“说你爱我。”钟鸣轻描淡写的要求。
游轻言睁大了眼睛。
“说你不会离开我。”
她有些不知所措,钟鸣能看出来,这是好事,代表自己走近了足够深层的地方,她再也没办法用对待别人的态度对自己淡然处之,在两个人的关系里自己大约永远都要是主动的那一个,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去占据她的全部,如果不是如此,就会沦落到和他人一个地位的程度。
只是想理所当然的成为她最重要的人而已,这不过分。
“说你爱我,如果你觉得抱歉的话。”
她往前一步,游轻言没有后退,却也没有说话,她低着头,钟鸣看不见她的表情,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出现了很多次,多到她一看见,就想要发怒,无法看清的情绪和反应,无法捉摸的思绪,她是个迷,且诱人深入,她的迷人来源于未知,可自己的不安也来源于此。
游轻言久久的沉默着,太多的话堵得喉咙发紧,嗓子生疼,却还是无法出声,她甚至不能抬头,否则此刻的软弱就会清晰的被人窥见,随后会怎样,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说话,耗尽全部的力气,走了太多路而酸疼的肌肉好像在发出响声,发胀的太阳穴提醒她整夜无眠的事实,之前磕到的膝盖却反而麻木没有知觉,不存在一般的支撑着她的身体。
如果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就好了,她持有这样的想法,可很久以后,明明是就在眼前的事实,可是直到很久以后大家才想起来,她也只是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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