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离昶闻言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容:“上次那些钱,你不必还了,就当是我从你手里买了那块腰佩吧。”

“你要那破腰佩做什么,拿钱不好吗?能买好多那种腰佩了。”文央苦口婆心。

“不要!”冼离昶挑了挑眉,一脸得逞的表情,“我就喜欢那块,况且当初我也算解了你燃眉之急,正好我拿着它能见证一下我的光辉事迹。”

文央还是没死心:“那我如果要从你手里买回来呢?多少钱?”

冼离昶状作苦恼地想了想:“嗯这块腰佩对我可意义非凡,当然价格不菲既然是小师妹要,那就便宜点卖一百万灵石吧!”

文央无言。一百万?他这明显是不愿意卖来敷衍的定价。

文央僵硬地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冼离昶也不甘示弱地露出一个极度无辜的笑容。

“那个文师叔,冼师叔,既然你们误会解开了,那我我就走了哦”忽然,吴小小的声音弱弱地从旁边响起。

二人一愣,这才发现在这场误会里拼命降低存在感缩在角落里的吴小小。

文央忙拦下她:“这桌上这么多赔罪礼,我可吃不完。怎么说你也得留下来吃点。”

吴小小开心的笑了起来:“好啊好啊,谢谢师叔,我馋了好久了”

文央看着大快朵颐的吴小小,笑了笑,转身递给冼离昶一块桃花酥:“来吧,祝贺你晋级筑基期四强。然后祝你接下来别输的太惨。”

冼离昶愣了一下,捏着桃花酥,桃花般清澈柔和的眸子弯了起来,眉眼带笑:“当然不会。”

两日后,冼离昶惨败在筑基大圆满的万尺峰弟子手中,当场被抬到了落霞峰。

文央到落霞峰,看着一身重伤躺尸的冼离昶,虽然这样子很惨,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你这个样子,可输的太惨了。”

浑身没一处好地方、一动不能动的冼离昶只有嘴角扯了扯:“恰恰相反,我觉得没有带着一身伤的失败,才叫输的太惨。那是根本就没有真的努力去做。”

文央怔了一下。

她见过无数次的失败,也见过许多人失败后的样子,有的以此为戒,有的一蹶不振,有的认命妥协、有的大发雷霆,有的越挫越勇。

不是没有面对失败从不放弃、一直努力的人,在一次重大的失败中被粉碎了所有信念,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也不是没有一直苟且偷生的人,在一次又一次失败的积累中爆发,从此一鸣惊人。

不过的确,有一点是确定的。就像有智者说:努力不一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明知前途渺茫,是否和命运抗争,这是一个选择。

那么拼尽全力,伤痕累累的那种要么被击倒被毁灭,要么成功度过劫难而拥抱光明的人,与那种知难而退,保留薪火,免于受伤的人,哪个更明智?这似乎无法说得清,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冼离昶那一席话,让文央忽然想明白了这件事情,也头一次看清了自己的性情。

她一定是那种要么被摧毁,要么得到光明的人。是的,像一个亡命的赌徒,为了那一点点突破迷雾的机会,而选择面对大部分的绝望与失败的可能。

冼离昶无声地看着沉思的文央眼中忽然燃起跳跃着亢奋着的光,眸光柔和,嘴角也轻轻勾了勾。

看来小师妹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不甘命运的赌徒。

看清了自己内心所望的文央,整个人轻松而愉快:“多谢师兄提点了,收获甚多。”

冼离昶玩世不恭的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小师妹聪慧罢了。”顿了顿,他又说:“小师妹,大比之后,你打算去哪里历练?”

文央摇了摇头:“没什么规划,不过前几年我都是在离宗门不怎么远的地方接些委托,这次我打算去远些的地方,多长长见识。”

“没想到我们想法一样”冼离昶笑了起来,“一起走怎么样?宗门也提倡筑基期结伴走,比较安全。”

文央知道他之前是和柳息结伴走的,此刻好奇,便问道:“你此前不是和柳师兄一直一起历练的吗?他这次不和你一起了?”

冼离昶苦着脸,半晌挤出一句话:“别提了,我们有次历练,柳息那家伙和琅暮派一个女弟子对上眼了。琅暮派那小丫头一个人历练,也是大胆,当时就邀请柳息同行,不过柳息顾及到我还在,就应了那女弟子门派大比后再一起结伴走。”

“所以你被柳息无情抛弃了?”文央憋着笑。

冼离昶一脸深沉道:“不,我是为了他的幸福,牺牲了自己。”

文央一下子没憋住,笑了起来。

冼离昶看着文央笑到喘不上气的样子,嘴角也勾了勾,好半天,等到文央笑够了,他又问道:“所以说,小师妹,可怜可怜我,一起走吗?”

文央轻笑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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