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面儿涂上还真疼,余白杭还把里衣撕了一块长布条给他包上,这动作对于女子来说已经是出格的大动作了,幸亏他是背过身去的,不然指不定多尴尬。

包扎好了,邱英的手也涂了药了,余白杭连连说自己身上没伤,邱英偏不信,“我就是衣裳袖子里沾了好多的沙子,真的没受伤,就是有点饿了,咱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么大一片海滩,方圆百米看不见烟火人家邱英,你困了?”

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余白杭把药瓶子收起来,坏了,行走江湖怕被人毒害,药瓶子里的药都是混着装的,这瓶写着白药粉,实际上瓶底写的是,天麻散,难怪邱英这么快就睡着了。好吧,天麻散也有愈创的功效,只是要昏睡一阵子了。怕邱英这么平躺着再伤到创面,余白杭还得费力把他翻过来,“侧着睡啊,还说我沉,嘿呀翻不过来呀”

风平了,浪静了,月冷了,星疏了。小小的她,对月倾诉衷肠。

“含章,如果我还是白晗,那是何其幸运遇到公子你啊,家世清白,人品贵重,才堪探花,前途无量。我爹年轻的时候,大概就是你这般模样的新官吧?我娘一定会很喜欢你的,但我爹那关你可不好过,我那两个哥哥也得为难上你一阵子。秀洲姐姐嘛,应该是和娘一个阵营的,你长得帅,她们肯定越看越喜欢。”

可现在的余白杭,只能对着冷月紧紧抱住自己取暖,她已经不叫白晗很多年了,她有新的身份了,又有放不下的人和一个偌大的聚义堂了。甚至为了保护这一切,连女子身份都要掩藏。这样的我,怎么配得上春风得意,美玉生光的你呢?

“含章,我喜欢你。但是我们俩,就算是志向相同,道路也不相同。你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你如果不和我掺和在一起,你家门累世清官廉政,你升迁的速度不会比梁文衍慢。而我,我有什么前程,只不过在杭州这一方福地逍遥快活而已,可这光景,谁说得准支撑多少年呢?你,像是太阳,像是白天,我,像是月亮,像是黑夜,月亮可以倾慕太阳,但黑夜永远追逐着白天,黑夜和白天,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啊。”

此夜杭州

海上的风旋侵袭海岸,给杭州城也带来了一场小雨,杭州府衙彻夜未眠,武陵春中毕无瑕为儿子平安回来虔诚拜了一夜,梁文衍独坐闲鹤居槛上听了一夜秋雨。曾落棋推破云清台大门而出,去三清观求问祖师爷,没跪一会儿就抄起诀明剑去雨中舞了一剑破阵曲,以抒胸中愁绪万千。

“哼!”诀明剑十七斤重,那么向地上一摔,把和李林大哥暂住聚义堂一起等大当家回来的云卿师兄都吓到了。十九这夜的海上飓风和潮汐逆流早已闹得杭州城人心惶惶,但他们不知道,邱大人余小爷很有可能正面遭此劫难。

大地回暖,寒蝉又复生了,凄凄惨惨鸣得叫人心乱,棋也落不定了,李云卿心乱,索性混了满盘的黑白棋子散落地上又反复弹起,“李林大哥,我去看看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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