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无坚不摧的一个人,亲人,永远是她的命门,在唐家灭门之后,一切都变得要小心翼翼。若是旁人,她当场就可以不顾一切的砍了唐青宦,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人是自己的兄长,心就止不住的痛,有时她的脑海里会出现两个自己,一个一脸漠然手提长剑直接就结束了唐青宦的性命,而另一个自己,只会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哭泣。

她害怕,害怕一旦说出来,就是再次失去。

她害怕,害怕哥哥,哥哥会记恨唐家。

她迟迟没有将此事告诉盛世,因为她有时觉得,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青琛或许就更安全。

她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小主,血脉相连,其实,有时候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因为那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所以有些事,不用想的太过复杂。”

可正是因为这血缘关系,才让她拿唐青宦不知如何是好,面对青琛时,又总是失了心神。

一婵拿回来了安神香,但她的心里还是一团糟。

老人常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她也想有一天,上苍听见了她心中所想,让这眼前的一切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只不过天上的确是有位神仙闲来无事会看看下届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这位神仙,除了闲来无事看一看,就真的只是看一看。

这些人的命格,他们,插手不得。

阿珅心里正苦着,便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来人说,阮夫人到了,邀宝和县主前去一聚。

她握紧了手中的扇子,“我自己去,你们在此等我吧。”

一婵有些犹如,但被一桑给拉住。

她一路心神不宁,等到了那间屋子面前,更是在犹豫。

“你难道能害怕一辈子吗?”

她没想到身后会传来声音,有些惊诧的看着突然到来的盛世。

他鸦青绾暗纹的水波衣,眉眼浅弯,长身玉立,潇洒恣意地站在微白的梨树下,有着闪烁但并不刺眼的光芒,有着淳厚醉人的嗓音,像极了自己曾经偷读戏折子时,戏文里写那可白首三生的良人一般。

她突然间就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

曾经,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盛世本来还想着要埋怨她瞒着自己的心,看着那双微红的眼睛,立刻就只剩下了一片柔软。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

“你放心进去,这里,仲宁会给你看着。”

仲宁点了点头,虽然他是效忠盛世,可是唐家的事情,阿珅不说,他便不会先开口。

“盛世”她怔怔的喊出名字,仿若一瞬间若去了所有虚假的外衣,如一个身处荒原一无所有的孩子,在张着双臂等着温暖的拥抱。

他来不及想,上前轻轻抱住了她。

这个怀抱,第一次品尝是在双生之日,她最虚弱的时候,因为这人的温暖,度过了那个黑暗无边的夜晚。

她总是在排斥盛世,因为那荒诞可笑却又无法毁改的约定。可是这一次,她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她知道自己心中,若是要找一个安稳的去处,那她第一个选择的,或许就是去到盛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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