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郎,我们之间不会有未来了。“妙华的脸上浮现的一抹哀戚的笑容,她望了望窗外,一阵风过,护花铃响成一片,越发衬得室内死一样的安静。

“从我委身于先帝之日起,我就应该知道,你我之间……没有可能了。隔着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怎么可能一切如初。可是我不甘心啊,我偷偷吃药,让他厌弃我,将我送到金墉城。我勾引你做下了那等事情,一心想着和你私奔,离开洛阳……”

她讲着这些陈年旧事,语调哀戚,面上仍挂着泪珠。

“莲奴,我也想带你离开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你却带着我们的孩子回了宫。”他深锁着秀气的眉,无不遗憾的。

妙华没有解释,只是自顾自地往下:“那个孩子和我们没有缘分,我留不住他,他那么,一点一点从我的身体里剥离,那时我以为自己也会死去。那时我以为是阿适做的,恨了他很久。可是他明明知道我的怀疑,却还是待我如故,心翼翼的,就算我将敌意对准了皇后,他也没有阻拦过。”

当妙华对先皇的称呼变成了“阿适”,拓跋逸额上的青筋忍不住跳了几下。他能够察觉到妙华话语里的温柔和情意,那些以往只属于他的情意,被人分走了一部分。下意识地将妙华地手攥到手心里,生怕下一瞬她的远离。

“璧郎,你知道吗?就算那时候他对我再好,哪怕为了我疏远六宫,我依然没有动心。我的璧郎是这个世上最好的郎君,没有人可以替代。”这句话让拓跋逸感动,他不禁又将她带入了怀中,摩梭着她柔软芳香的发。

“当我知道他要加害你,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便去找你,亡命涯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你陪在身边。璧郎,若是那时我们就待在山谷中,一辈子都不要出来,该有多好!可惜……”

到这里,她没有继续回忆过往。他们的过往,也终究是停留在了那里,剩下的便是不堪回首的疼痛和遗憾。他又一次抛弃了她,任她带着身孕,重新回到了那个饶身边。是啊,琮儿的身世他都知道了,因为知晓了全部,所以才愈发憎恶自己。以往对于先帝,他的心里只有仇恨,可是那个人对妙华却有着比他更多的疼爱和宽容,这点让他自惭形秽。

他有什么质问莲奴呢?话到这里,一切都清晰了,是他一次次的推开了她,负了她,让她无路可走。

“莲奴,是我对不住你,可是,我此生最爱的只有你。若是没有你,我便什么都没有了……”这句近乎乞求。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让她不要总用生死来要挟自己,可是真要让她去殉葬,他怎会舍得!

他终于出了这句话,但是听在妙华心里却无比哀戚。两个饶爱需要踏着那么多饶死亡,痛苦去成全,着实有些残忍。在拓跋适尸骨未寒时,他们却纠葛在一处谈情爱,未免有些寡廉鲜耻。更何况他交给自己的还有皇位和江山,她如何能转身莞尔,将一切都拱手送给另一个男人呢。一个又一个生命的陨落,都是因为他们之间不合时夷爱,听起来倒有些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了。

妙华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慢慢推开了这个爱了半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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