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现在是腊月,往年的这个月份,素来很少有倭国的商船靠岸,韩大人可知道是为什么?”

“为何?”韩瑜只是一个户部的官员,不懂这些也算正常。

“因为倭国和我朝交易的最好季节,就是开了春以后。因为那个时候,季风从东往西,他们从倭国出发,月余就可以到了我朝。他们在我朝停留月余,售卖随船带来货物,采购我朝的产出,然后要在七月之前,启程返航。过了这个日子,一直到九月,海上就出现大风暴,哪怕四千石的大船,一个浪头,也是说翻就翻。”

“这与这个时节很少倭人的商船靠岸,有什么关系?”

“韩大人,你算算时间,从倭人那里出发,有季风之利,也要1个月才能到我朝。贩卖采买再要有一个月,甚至更长些,返回倭国也要1个月时间。就算顺利的话,一来一回也要三到四个月,所以倭人一般都在开春出发,夏季来临之前返回。整个夏季,海上都有风暴,不便航行。要等到了秋天,他们才会重新开张,驾船操舟来我朝再做一趟生意,冬日前回去。”

“你是说,现在应该是他们返程的时候?”

“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们已经回到倭国的时候!他们再不回去,就来不及备货了。赶不上春季的季风,耽误了下一趟的生意,那才真的得不偿失了!春季的生意,才是他们每年的重头,不但交易量大,参与交易的商人也多,甚至会有大的商行直接会付定下单,订好下一艘船的货物。”

“皇子的意思是,他们要急着回去,所以价格好有商量的余地?”

“韩大人果然厉害,一猜就中!”

韩瑜功名心重了些,但人不笨。李愬给他戴了一个高帽子,他却有些不好意思。想到刚刚对李愬态度,并不算恭敬,心里更是懊恼。

“韩某只是户部一小吏尔,才疏学浅。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生意一途,有这许多窍门。时间、天气、路程长短,无一不牵一发而动全身。卑职实在惭愧,从今日起,全凭十三皇子吩咐。”想了想,似乎又有想到了些什么,轻轻的接着问道:“十三皇子又是怎么确定,这些倭人不会把粮食卖给其他人?”

李愬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惊讶的看着他:“那韩大人以为,我一到常熟,就把他们主事人都请到市舶司里住下,不让他们与其他人接触是为了什么?”

“十三皇子高明!那咱们就跟他们这么耗下去,不答应我们的价格,就不放他们回去!”

李愬又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韩大人,我们天朝上国,是负责任的大国,你我都是代表了朝廷,是有头有脸的正人君子,行事怎能如此无赖,这要是传出去了,你我面子上都没光彩。”

韩瑜蒙圈了,说把人扣下来,不让他们和外接触的是李愬。说自己正人君子,不能行事无赖,不能无缘无故把人扣下来的也是李愬。正话反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干净了…

“那我们究竟要怎么做?还请十三皇子明示?”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与人洽谈商议的时候,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安排好客人的住宿餐食,本就是你我的工作,万一谈不成自然还是要把人放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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