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抱柴的抱柴,烧火的烧火。乔宾说:“我抱柴到后头院里,一个大柴垛夹了四捆秫秸秫秸高粱秆。”胡小记找着菜,就把牛肉割了一大块去切。徐良找了缸盆,倒上了有五六斤白面。艾虎就把大瓢哗啦啦地倒了六七瓢水,还要倒哪。徐良说:“这是要吃什么”艾虎说:“我知道要吃什么呀”徐良说:“不拘吃什么,你倒那么些个水”艾虎说:“哟稀了”徐良说:“你等着吃吧,瞧我的你说是吃什么吧。切条、擀条、拉条、揪疙瘩、削疙瘩、把拉疙瘩把鱼子,溜鱼子,贴把谷溜溜、饯鱼儿钻沙。你们说什么,老西全会作。”大众全笑了。艾虎说:“这些个样儿,我们全没吃过。”胡小记说:“你爱作什么就作什么吧。”乔宾说:“你倒别瞧我这个样儿,我倒会。”艾虎说:“你会作什么”回答:“会吃”大家又笑,真是徐良作饭。艾虎看见一大坛子酒,说:“这可是有福不在忙,我可该饮点了。”这就找碗要饮,徐良气往上一壮,把酒坛子抱起来往下一摔,叭嚓一声,摔了个粉碎。艾虎把嘴一撅,呼哧呼哧地生气。徐良说:“方才为饮酒,差一点没死了。瞧见酒又想要饮,总不怕死,实在馋的慌,爬到地下去饮”艾虎瞅了他一眼,敢怒而不敢言。胡爷催着吃饭。大家饱餐了一顿,俱归上房屋中去了,把灯烛掌上。

艾虎说:“我是吃饱了就困,我要先歇着了。”徐良说:“睡觉,这个地方如何睡得?睡着了,就是个热决。”艾虎说:“全依着你老人家说。我说住不得,你说住得了。我说睡觉,你又说睡着了是个热决,到底是怎么办才好哪”徐良说:“我说在这住着,叫舍身诓骗,他们晚晌必来。咱们少刻四个人睡觉,东南西北占住四面。一个头朝北,一个头冲东,枕着头朝北的脚一个头冲南,脑袋枕着头朝东的脚一个头朝西,枕着冲南的脚头朝北的,又枕着头冲西的脚,这叫罗圈睡。自己都别着刀,咱们的包袱搁在当中间,全别睡觉,装着打呼,往这么招贼,不怕。要是有睡着了的,把脚往上一抬,那个人也就醒了。贼要来了,慢慢的起去,下去就可以把贼捉住了。你瞧这个主意好不好”胡小记说:“此计甚妙”艾虎说:“三哥,你怎么想这个招儿来就依着你这个主意。”果然就把门一关,把插管拉上。先前艾虎是净笑,嗣后,四个人装着一打呼,声音还真是不小,呼噜呼噜的。艾虎说:“这贼要是三更天来了还好,要是一个不来,把咱们这鼻孔都要抽干了。”大家笑成一阵,徐良说:“要是这么笑,可就把贼笑跑了。”艾虎说:“还是一个打了,一个打吧,不然,是准干。”真是一对一声,接连着打了。

始终不出徐良之所料。周瑞一跑,二次把锏削折,逃窜性命到桃花沟西沟口,躲在山洞里头,一捏嘴乱打呼哨。呼哨本是贼的暗令,慢慢地又聚在一处。王三也来了,说:“寨主,刀也不要了吧”周瑞苦苦地告错说:“众位兄弟,还得帮助我一膀之力。”王三说:“谁还敢助你一膀之力,毛二哥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谁还能辅佐于你”周瑞说:“从此往后,不分什么寨主,什么叫伙计。作了买卖,平分秋色。”这才把大众说的心软。

周瑞回家探了一探,正瞧着徐良在厨房那里说:“那贼叫他吓破了胆子了,敞着门睡觉都不怕”周瑞回去,把这个话对王三学了一遍,还求王三给出个主意。王三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夜到三鼓,大众凑齐,咱们大家前去。讲武不是他们的对手,咱们把后院柴薪搬过去,堵门烧,烧他们个焦头烂面之鬼,风火中的亡魂。”大家说:“还是王三这个主意甚妙这个桃花沟离镇店甚远,要找住户人家讨顿饭吃,没人肯给。只可是把他们烧死,得回桃花村,再打主意吃饭。”可怜他们要放火,连石钢火种都没有。现找左近的住户人家借来的石钢火。在山弯后等到三鼓,好去放火,将到二鼓之半,奔了桃花村来,由后篱笆墙蹿入。大众搬柴运草,未能放火。

欲知拿病判官周瑞这段这节目,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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