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览差不多已经失去了痛觉,他微微睁开了眼睛,他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似乎滚动了,而现在更清晰的察觉到身下压着的阿烈在抽搐着。
那种痛到浑身肌肉都奔溃的颤动。
范览像是一块空白在脑海中不断放大、缩小,所有的知觉最大化的丧失,而他眼睛周围的骨头在挤压着,所以他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
阿烈在忍耐着,他怕范览知道。
“寒,山。”
范览的咽喉被一个战灵师重踩一脚,现在的他没有办法连续发声。
阿烈痛的整个脸埋在泥泞的山道上,他怕痛叫了出来会被范览听到。
阿烈咬牙憋住以后,任凭泥沙钻进了鼻孔,沙哑道:
“是,寒山。范哥我们到。”
阿烈用另外一只手撑了起来,将范览放好,他看着范览已经惨不忍睹的背后,又出现了数道血痕,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范哥,你疼吗。”
范览此时魔灵力已经被清荡一空,听到这哭声,浑身的痛苦浑然不觉,内心的一块柔软却疼了起来:
“阿烈,我废物,让你跟我,受折磨。”
阿烈生硬把流淌着血的右手放在背后,哭道:
“阿烈原本就没命活着,范哥,我不后悔。”
范览耳鸣中听到这话,想动动不了,连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说道:
“我胡闹,你傻…当真。”
阿烈没有说话,重新站了起来,用左手擦去脸上的泥土,背着范览重新跳上去。
很熟悉的痛觉。
丧家犬。
这个名词阿烈向来不陌生。
这是一个孤儿就应该明白的道理,有些人,连死都没有办法好好死去。
阿烈就是这样的人。
就像人们看着星空,很难去注意到那种无垠的黑。
更像是粪坑里的蠕虫,爬在最卑微的地方,然后在苟且中活着。
而阿烈出生就是这种黑、就是这种悲。
光舟的大街上,一个浑身披着白衣服的小孩在走着。
这或许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周围的商贩脑子里只有这种想法。
因为这种人身上带着的味道,就好像是腐烂的酸东西混合着屎的味道。
极其恶心!
这个小孩没有名字,走过一个肉包子铺的时候,一兜滚开的水就泼了过去。
小孩身子很迅捷,仅仅在一瞬间就决定好了。
他向开水少些的地方冲了过去,伸手就往包子笼里面探去。
速度很快。
可是能有多快,一个饿着肚子小孩,已经迷迷糊糊,连开水都躲不开。
小孩很开心,因为手已经探到了笼子里。
他眼里的唯一的快乐,已经被他触碰到了。
店老板看着白花花的馒头居然出现了手印,就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咔!
店老板用起了擀面的力气,将笼子盖使劲砸上,两个镶着合金的笼围,顿时像砍肉一样把这个孩子的手腕砍了上去。
一般孩子都会哭出来,只不过阿烈吸了一口气后,居然惊讶了起来。
疼是很疼,只不过这个店老板不像其他人用棒用合金杆子去打他,而是用这种装着最美好东西的笼子去夹他。
阿烈在稚嫩的手骨快被夹断的时候,居然笑了起来。
那个店老板很怕脏,他不敢用手去打这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的孩子。
他拿起了第二笼水,看着这个半边身子都发出熟透的那种红的颜色。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也有的眼神有些不忍,不过也不想去添麻烦。
万一被赖上,麻烦。
那水要泼出来的时候,有人出声:
“往头上!别溅出来,不然这钱我不付了!”
一个身着颇为华丽的孩子喊道:
“就是这里,大哥快来!”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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