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冷潇雨淡淡道:“那人,还是留给天奴自个处理好了!”
待施展轻功一路狂奔的霍不与等人落了地,霍不与同冷天奴交换了个眼神,冷天奴抬眼看向暗夜中的某处,沉声道:
“自冷某护送长孙晟一行你就一路跟着,一直跟至今,你究竟意欲为何?”
风过,枝摇桠动,一人自暗处现了身。
“马夫?”霍不与一怔,他认出了这张脸,此人正是“韶华阁”里侍候那匹宝驹“踢云乌骓”的马夫。
“呵,你的背怎不驼了,看上去倒是顺眼多了。”霍不与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挺拔身姿的马夫。
“秋实!”冷天奴瞳子猛得一缩,愕然失声,他自是知晓这张人皮面具下的人的真实身份。
一路跟踪下来却早已被对方发现,直到此时才将他揪出,秋实虽心有尴尬面上却不显,锐利光闪的两眼只死死的盯着冷天奴,似要看尽他眼底,将他这个人看个通透。
于冷天奴,当他同长孙晟肖念一行人分手后,潜在暗中的人却只跟着他走,他便意识到这一路暗中跟踪监视的人不是父亲的人便是朝廷所派。
因父亲冷潇雨效力突厥大可汗之故,冷天奴身份敏感,早料到天子杨坚既用他亦会防他,可没想到竟然派来了“御前郎”秋实。
噢,现今秋实已非前朝的“御前郎”,而是当朝的“千牛卫备身郎将”,掌执御刀,只奉天子所命的近卫头儿!隋朝的千牛卫备身郎将,至唐朝,改名为千牛卫中郎将
之前冷天奴寻思着暗中跟踪之人是朝廷所派也无妨,可今夜他已然暴露了同宇文芳的关系,这人就万万留不得了!
不成想,这人却是秋实!
想到消弥阁阁主夜玉郎,冷天奴目光微闪,露了迟疑,倒是霍不与,毫无顾忌。
霍不与唇边勾起一抹笑意,可眼底里却是杀气涌,呵笑一声:
秋实,德亲王贺知远的义子!
贺知远该死,他的义子秋实也没必要再活着了!
“霍大哥,你干什么?”觉出不妙的冷天奴一把按住霍不与抽出盘在腰间软剑的手。
“这还用问,当然是杀人灭口喽!”被拦了的霍不与不耐的斜了眼冷天奴。
秋实:“……”这话说的也太直白了,他竟无以反驳。
冷天奴紧按着霍不与的手蓦然一松,可不过瞬间的迟疑,立时又摇头:
“不能杀!”
莫说霍不与,便是秋实都面露了古怪色,不解冷天奴为何不肯选择杀人灭口。
窥知冷天奴竟然同和亲公主宇文芳有私情,秋实震惊不已,可更令他骇然的是另一个发现:
冷潇雨竟然就是早已被义父踢进烈火,烧骨成灰了的凌府家主凌九霄!
死而复生,这怎么可能!
秋实认出了那招“沉星覆月”,初时的震惊在看到这父子二人交锋后,更是骇然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汗毛倒竖浑身血凉的他难以置信:
“七杀漫天”“破军魂渡”!
多年前,义父曾在他面前演示过“沉星覆月”“七杀漫天”“破军魂渡”这三招,然却难现其精髓,直至今日,亲眼见着了这三招震天撼地摧枯拉朽般的威力,方知为何义父虽深恨凌九霄,却不得不叹服一声凌九霄乃武学奇才。
不过转瞬间,秋实已打定了主意,他得活着将消息送了出去!
可似乎,他知道的太多了,比起冷潇雨是凌九霄这耸人听闻的事实,冷天奴的女人是千金公主,宇文芳竟然是小猫儿的娘亲之事,也足以震惊世人的了。
“冷天奴,你待怎样?”秋实琢磨着虽冷天奴受了伤,可霍不与的武功也不遑多让,若缠斗起来令冷潇雨的人追了来,身为德亲王义子的他结局如何可想而知。
“秋大人,你又想如何?”冷天奴不答反问。
避重就轻的秋实只字不提冷潇雨,只声音沉沉道:“冷天奴,你竟然同千金公主有私,还生下了儿子,你怎么敢?”
“我深爱着芳儿,她亦心悦于我,我与她几经生死,早已是情根深种,男欢女爱,有何不可?”冷天奴一字一句。
“她可是和亲公主!”秋实怒,“她……”
“和亲并非她所愿!”冷天奴出声打断,眉眼间锋芒露,戾气现,“以女和亲,以女止戈,本就荒谬!多少和亲公主郁郁寡欢香消玉殒,又有多少的和亲公主被斩了脑袋血祭了番邦的狼头大旗,若非我几次三番出手,芳儿她这个和亲公主早就死在了突厥王庭里的阴诡谋算魑魅魍魉的手中!”
想到长孙晟和肖念所说在突厥王庭时的生死险境种种,秋实神色微僵,却是正色道:
“你可知,事发,莫说你,宇文芳也难逃一死,摄图不会饶了她!”
“所以呢?你想如何?”冷天奴直勾勾盯着秋实,“你可是想在天子和德亲王面前告发,以此为挟,利用威胁芳儿?”
若是杨坚得知此事,只怕还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小猫儿,拿小猫儿威胁他,进而利用威逼他的父亲冷潇雨!
杀退突厥军,他冷天奴不惜以命相搏血战到底,可绝不能容忍它人胁迫他的爱人和家人,哪怕是挟迫父亲冷潇雨!
“宁远将军,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秋实领的可是朝廷俸禄!”
“秋大人,”冷天奴声音凉凉,“其实你我彼此彼此,皆有秘密在身,你本为北齐皇族之后,若是当今天子杨坚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不知又该作何感想?须知那伙同突厥军攻城掠池的高宝宁可也同你颇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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