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皇二年十二月底,病体未愈的沙钵略大可汗摄图无奈下令撤军。

大喀木虽心有不甘,然他身上忽也出现了毒疫病症,虽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可也吓得不轻,毕竟,救出心心念念的阿史那娅尔之前,他不想死。

形势比人强,加之心内另有盘算的冷潇雨也未刻意再做什么,由着摄图下令撤军。

宇文芳以怀疑画师张尤、贴身侍婢冬儿、女乐离忧和其它几个随军侍候的女乐宫女等人染上了毒疫为名,将这些出现了“疫病”症状的人留在了安定县效……

倒是雨晴和云儿,早已是无亲无故,执意要陪在公主身边同生共死,于是,既无奈又欣慰的宇文芳带着她二人随大军撤退。

柱国大将军宋洪远和又赶来北境的两路援军倒是想趁着突厥大军仓皇撤退来个痛打落水狗,奈何突厥军中原就有个文韬武略的冷潇雨,如今还多了个得沙钵略大可汗摄图器重的原翼王爷麾下的智囊长史王仁百,便是撤军都撤出了水平,一路撤一路阻击,硬是没让追在后的几路隋军乘虚而入得了便宜……

冷眼看着被摄图下令或埋或丢弃的那三千多死状可怖,苟延残喘活着的也已面目全非的突厥兵,霍不与面无表情道:

“浇上桐油,全都烧了!”

“都烧了?”田副将一怔,不觉重复道。

“怎的,你心有不忍?”霍不与斜他一眼,嗤笑出声,“他们的大可汗可忍心的很呢!且,你看他们被埋和扔的地儿,不是水源地就是田间,这是成心要毁了安定县效外的水源和田地!”

霍不与忽就板了面容,一字一句:“不仅这些突厥兵都要烧了,他们所处之地,方圆三里,有一处算一处,都要过火烧一遍,而后洒上我配制的药粉,三年之内,洒了药的水源和田地,不得饮用耕种!”

“若不听本公子之言,呵呵,后果自负!”

如冷潇雨所料,此毒疫无解,只能以毒攻毒,如此,人畜不得入,只能待三年的时光令相生相克的两种毒性渐消。

一声“呵”笑,令正对突厥人阴狠手段咬牙切齿的宋大将军和田副将等人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宋大将军默默抹了把汗毛竖的胳膊,强笑道:

“霍神医,原来之前您要求备的大批药草毒草就是准备用在这儿啊,五年内不得饮用耕种,人自是不能住这里了,这些地方岂不就废了?”

霍不与微微一笑,声音却是凉凉:

“宋大将军,事有因果,任何事都要有代价的。六只兔子和一头乌骨黑羊就换了三千余突厥人的性命和摄图的撤军,代价便是这片土地三年内不得饮用耕种,你该感到庆幸才对,本公子多年来只药培了那么一点子毒疫粉,否则,呵呵,灭了他整个突厥大军,那千里甚至万里无人区就得做为代价!”

田副将等人倒抽了口凉气,宋大将军则眼皮子跳,他原想着上折子详奏霍不与所用毒疫之事,甚至想奏请陛下招揽霍不与这等医毒高手,专门研习毒疫毒物以用于战场……

却不料,以毒为战是威力无穷,可代价也是巨大的甚至是恐怖如斯,如此,宋大将军忽就熄了这以毒为战的想法。

一直静作壁上观的冷天奴深深看了眼霍不与,心知霍不与如此做,不过是意欲绝了当朝天子和有心人利用他的毒术于战场罢了,可既意欲扬名,又不肯为朝廷效力,霍大哥他到底在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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