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杨坚轻“啊”一声,身子猛得一颤。
“陛下!”在旁伴驾的肖佐唬了一跳,忙道,“您怎么了?”
已是敛了失态的杨坚压下心头的惊悸不安,淡淡道:
“无甚,不过是突然想起一事罢了,”而后又深深看了眼手中密函,似漫不经心道,“没想到已嫁到突厥为人妻的千金公主倒是好手段,手伸得如此之长。”
肖佐:“……”
在旁侍候着的内监首领王有德,缩着脖颈子,极力减少自个的存在感。
倒是杨坚的族兄弟,御史大夫杨素出了声,意味深长道:
“陛下,之前得了确切消息,沙钵略大可汗摄图几次三番进攻我大隋,这里面没少了千金公主的鼓动和撺掇,这位和亲公主,心怀有恨呐!”
杨坚目光微暗,看了眼耳观鼻鼻观心的肖佐,微微一笑:“肖爱卿,你怎么说?”
肖佐目色坦然,直言道:“陛下,臣与千金公主不熟,对其人并不了解,倒是有一事臣不明,这千金公主若是心怀有恨,为何亲写这么封告密信向陛下您示警?”
杨坚沉吟不语,一旁的杨素不以为然道:“她如此做,不过是自知蚍蜉不可撼树,有意向陛下示好罢了!”
心有沉吟的杨坚开了口,倒是说了句中肯的话:“千金公主心有大义啊……”只可惜,此女,却不能留!
若只是个安安份份的,或是柔软无害的女子倒也罢了,可千金公主却是心怀有恨,是既能蛊惑煽动突厥大可汗,又能谱写战歌亲胯上战马三箭齐发的宇文皇族的血脉!
肖佐不为人察的觑了眼龙椅上的杨坚,注意到他微眯着的眼里流露出的残酷杀意,心内微沉。
于肖佐,虽亲手斩杀了赵王宇文招,可却绝无半分伤害宇文芳之心,甚至因着深埋心底所爱的女子沐歌之故,愿意全力保全宇文芳。
突厥,月上中天。
宇文芳突然又深陷于噩梦中,待终从梦中挣扎醒来,守夜的雨晴边为她擦拭着额头涔涔冷汗,边焦灼不安道:
“公主,您近段时日已未有再做噩梦,怎突然又魇在了噩梦中?公主,您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什么?
宇文芳神色微怔,细细回想,只有模糊不清的几个画面,画面里,似有一女子倒在血泊中,虽看不清,却是令她心悸,甚至是害怕。
无以言说的恐惧袭上心头,令宇文芳沉默无语,雨晴小心翼翼道:
“公主,安加利拆那边进行的不顺利,您还要去吗?还是……别去了吧。”
宇文芳抬头,眼见雨晴清亮的眼睛里布满担忧,牵了牵唇,笑着安抚她道:
“事关辉儿,我还是要亲去才放心!雨晴,莫担心我,不过是做了个梦罢了,又当不得真。”
隋军中军大帐。
看着眼前的太子杨勇,贺知远只觉头大,他之前已请太子搬师回朝,可这位却巴巴的跑了来,神色沉肃威严的贺知远一字一句道:
“太子殿下,您大败突厥第二可汗庵逻和高绍义的联军,不是应该已得胜搬师回朝了吗,怎会来到突厥?”
杨勇全无被嫌弃了的自觉,一板一眼的朝着超品亲王贺知远一礼,笑道:
“大司马,深入突厥将突厥人彻底打怕打服又怎能少了本太子,您不必顾忌本太子的身份,还是同之前一般,本太子自当听从掌军大司马您的调遣,再次对突厥予以痛击!”
面对战意熊熊的太子,贺知远心有无奈,可眼见这位太子殿下寒暄过后,毫无顾忌的径直走向自个的儿子,还朝儿子天官天奴笑得爽朗真切,甚至旁若无人般谈得兴起,贺知远心内的那点子不满不觉也淡了。
他冷眼看着,心内暗道:儿子天官能有国之储君的庇护,也不错!虽他并不看好太子杨勇,更不想如此快的站队,可若是对儿子天官有利,他不介意暗中襄助甚至扶持太子!
然不及深入突厥的贺知远寻上沙钵略大可汗摄图,镇远将军冷天奴却突然失踪了。
与此同时,贺知远被偷袭,偷袭之人无意一战,只以内力“奉送”上一封密函后便没了影踪。
暗卫头儿硕明默默的摇了摇头,示意未追上送信人。
“欲见皎兮和天奴,便来天脉山伏峰顶,记住,只你一人!”
是凌九霄!
铁青着脸的贺知远倏地握掌成拳,密函因着内力化为了齑粉。
凌九霄竟以天奴为挟,还有密函中所说的皎兮,显然是指他的爱妻落袭雅的遗骸!
“王爷,这定是凌九霄的阴谋!”亦看了密函内容的金戈不无担心道,“凌九霄阴狠又诡计多端,他定会在伏峰顶设伏,王爷您不能去!”
“去!为什么不去?”贺知远目光森冷如刀,额头青筋迸,“袭雅的遗骸还有我儿子都在他手上,我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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