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头呆脑的陆逍自然不知道烟城的一座染坊在大徐值个什么价钱,他想李老板要是直接拿出些实际的东西出来,自己说不定也就收了,可一座染坊,又不能吃又能用的,有什么用?

他稀里糊涂地回绝道:“我陆某人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人,没这个必要,还是先想办法出去再说吧。”

剩下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之后,就对这位姓陆的少年愈加敬佩。

谢傲镖头是折柳城经验老到的镖师,曾在这片沙海中来回过数次,对这片充满危险的土地颇为了解,是城中最负盛名的镖师,本已赚的足够多,已经在城中购买了房产准备退休养老,不料李老板慕名而来,用重金请用他再出面一次。

不过这次复出,谢傲也不只是为了银子,更多的是想把所有知识都交给自己的徒儿,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要不然今后折柳城里的镖局再无人能进这片沙海,来往的客商还不把自己家的门槛都给踏烂了?

陆逍大致知道谢傲的旧事,便问道:“谢镖头,你对这片沙漠熟悉,看看我们现在该往哪走?”

谢傲招呼徒弟樊少年从背包里拿出来一个罗盘,东西南北捣鼓了一阵,说道:“我们现在正朝着西边走,按照本来的计划,今晚我们会经过风尘客栈,可以在那里修整一夜,补充水和食物。只不过大沙暴让我们偏离了原本的路线,大漠没有可靠的参照物,那些沙丘的形状每隔几天就会发生改变,只有商队的那几只老骆驼记得路,现在骆驼没了,我们虽然还是在往西走,不过遇上客栈的概率,小之又小。”

徒弟樊少年摇了摇水壶中的水,只有寥寥一丝,他泄气道:“就算我们没偏离客栈的方向,没有骆驼的脚力,我们走到客栈也要用一天的时间,这些水顶多再支撑一两个时辰,我们根本不可能走的到。”

谢傲骂道:“臭小子,进沙漠前我就告诉过你,少说丧气话,你这要是在战场上,那就是扰乱军心,是死罪,要杀头的。”

樊少年不服气地反驳道:“我说的是实话。”

一直没有开口的阿牛开口道:“水的话,我们这里还有一些备着,六个人走一天不是问题,只不过这大漠最可怕的还是晚上。”

陆逍对此深有体会,他们进了这片沙海大概已经有了一段日子,出发前陆逍看到那些伙计一个个地带着大棉袄厚皮革,还觉得这些人是发了昏,自己还没进沙海就恨不得把衣服全都拖了,他们这些人居然还往死里带厚衣服,难不成沙海里头还有冰山?

这样嘲笑了人家一天后,第一日的夜晚,陆逍便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大漠白日里有着蒸笼般的高温,可一

到晚上,却又如冰窖一般寒冷。

只穿着一件薄薄单衣的陆逍就算有修为护身,仍然觉得刺骨寒冷,最后还是一位伙计看他可怜,分了半件兽皮给他,才让他安然度过了这么些天的夜晚。

大沙暴过后,行李骆驼全丢,几个人身上就穿着原本走入大漠时的衣服,都只有薄薄的几层,十分透气。

几人大眼瞪小眼,眼看着西边太阳就要落山,今夜注定是个半死不活的漫漫长夜。

终于,最后一丝晚霞消逝,天地间化为一片乌黑。

辽阔无边的大漠上,亮起了一点火星。

还是谢傲这种老江湖有经验,吩咐众人在天黑前四散捡了些干枯的树干和枯草,由找了个背风的沙丘挖了个大坑,升起了火。

六人仅仅围绕着火堆,只觉得前胸无比地暖和,背后却刺骨地冷。

看着噼里啪啦的火堆,谢傲提议道:“咱们都落到如此下场了,哭丧着脸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大家都来讲故事,助助兴?”

众人无一反对,故事便就从提议者谢傲开始。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李老板,在接你这单生意之前,你知道,我是不打算在干这行的。”

李老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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