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临近傍晚,洞外的雨也温柔了,开启了绵绵密密的细雨模式,象前世江南的春雨,如丝如缕润物无声。
熏鱼作坊还在继续鱼香散去消弭在缥缈的雨幕里。
烧陶作坊明火已熄灭,只有大块还没有燃尽的树桩坚持着最后一息红光,厚厚的灰烬下埋藏着族众们这几日堆积的好奇,余温缓慢的消散,静静地等待着开启的那一刻。
安然在洞口站了许久,久到小乖可怜巴巴的拱了拱她的衣角。
“你饿了?”
安然回神挠挠熊熊的大脑袋顺滑的熊毛挠过手心有点痒,丰厚的毛发下黑豆眼传递着渴望的光。
“吃货”
安然轻笑
抬脚带着两只去了厨房。
大锯鱼的肉块腌制一夜后板扎了许多,只是简单的清蒸,拨开的鱼肉就像蒜瓣一样,吃到嘴里既有咸鲜的风味又有好肉质那种回甜的口感,可惜没酒,否则安然真心想来上一杯。
端上满满的一碗鱼汤面就着金黄的煎蘑菇“吸溜,吸溜”地解决了晚饭。
看着同样大快朵颐的两只,这两只现在的口味已经脱离了生食,完全是洞里吃什么它们也吃什么还吃的更多,安然都不去想它们的肠胃是否适应了,在她看来自己身边不正常的就是很正常的。
岩石一身新制的纯黑兽皮服,手上郑重的捧着一顶怪模怪样的帽子,仔细看是风干的剑齿虎头,上面插了一圈巴掌长的黑色翅羽,眉毛哪里左右又各粘了三根细长抖动的红色尾羽,额头正中扇形打开的三层羽饰分别是蓝色,白色,黄色,下摆坠着好些细绳拴着彩色的小石头,小贝壳,叮叮咚咚的走过来了。
族众“哇…”
“巫,时间到了”岩石灼灼的看着安然。
安然则看着后面的那个,巨石手里还捧着华丽丽的剑齿虎皮做的豪华祭祀巫服呐。
在安然看来这简直是糟蹋,好好的皮子除了上半身有点衣服的样子,胸部以下都撕成了一条条的破烂,长长的打着卷直拖到脚踝,nnn,虽然她已经放低底线决定入乡随俗一把搞一搞那什么祭祀,但并不代表她就会照搬原来那一套,所以这些东西她敬谢不敏绝对不会穿滴。
放下罐子,安然道:“捧着吧”
岩石:“巫,你不穿?”
巨石疑惑不穿巫服怎么祭神?
崽鸡:还想看看巫不一样风姿的……!
族众:开始了,要开始了……
安然缓慢走过肃立两旁眼神放光的族众站在了洞厅中央,岩石巨石捧着东西紧随其后站在了两边,余众自发的围成一圈。
垒好的石台上第一层摆着整只的剑齿虎,那是大猫曾经的情敌,整只的猪,整只的鹿。
第二排是水产品,这可是以往没有的祭品,族众们觉得倍有面子,桌面大的扁鱼,好几米长的大鱼,脑袋比身子大的滑稽鱼,神灵一定会喜欢的,一定能看到他们虔诚的心!
第三排,这是什么?!鱼汤面,炖肉,煎蘑菇,拌凉菜,神灵偶尔也要调剂下口味,巫带来的这些美味一定也会让神灵满意的,这是族众们内心最朴素的想法。
绕着堆成圈的干柴踱步,凝望了洞外的雨幕。
天黑透了!
安然闭眼低头,族众集体跪下,黑暗里,安然吟唱着“妈咪妈咪哄,三清在上佛祖保佑,青龙在左白虎在右,朱雀翔天玄武遨游,护法神王急急如律令,吉……”。
跪着的族众只听到巫吟诵着冗长深奥而神秘的咒语,再抬头就看见巫翘起的指尖亮着一簇明黄的小火苗,巫轻轻一挥火苗落在柴垛上孩子般的在柴尖上奔跑,族众仿佛听到它嘻戏的笑声。
安然“起……”
火苗化身平铺的火海,火红中闪着幽蓝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庞大的柴垛“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燃烧的火焰欢快的招着无数小手隔空呼唤安然。
安然转身双手交叉轮转“舞……”
欢舞的小手跳出柴垛化身一个又一个火焰小人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在柴垛上,在空中,在安然身周舞着,跳着,“咯咯”欢笑着。
所有族众瞪大眼睛集体进入梦幻二次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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