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春节越来越近,上海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大雪,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白纱,精打细算的都市人在忙碌的计划度过有限的假期才算不浪费。刚才年前沈梦芝将妈妈从医院接回来,虽然神志未清也不能开口说话,但其他指标正常让人安慰。
早上下班回来的夏忆馨负责照看阿姨,通常都是坐在客厅陪她看电视聊天,考虑到两人都不能自理沈梦芝请了钟点给她们做午饭。下班回来之后通常沈梦芝亲自张罗晚餐,当然夏忆馨通常睡到最后一刻才起床,吃两口重新热好的菜匆匆去夜店。
自从乐梓茵接手了基金会的工作越来越忙,加上这段时间要照看受伤的哥哥,从杭州一别和夏忆馨也没在私下见面。偶尔沈梦芝问起订婚宴的事,夏忆馨都会含糊其辞的蒙混过去。
明天是年三十夏忆馨终于拿到了假期,想到要回家内心喜忧参半收拾起行李有些余力不足,“沈梦芝,我明天回广州,预估要走一个礼拜,年初六左右回来,你一个人照顾丽云妈妈可以吗?”
“家里不是有阿姨帮忙而且我明天也开始放假,别担心你放心回去吧。”隔壁房间的沈梦芝替睡着的妈妈盖好被子走出来顺便带上门,自从把妈妈接回来之后担心早上起床上班吵醒她,起初沈梦芝要睡客厅被夏忆馨骂了一顿,之后两人分享一张床。当然因为夏忆馨上夜班的缘故,其实碰面你的机会也很少。
“不如我还是留下陪你一起照顾丽云妈妈,反正每年都有春节下次回去也一样,你说好不好?”夏忆馨停下手笑眯眯的望着靠在房门口的沈梦芝。
沈梦芝一眼看穿夏忆馨打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不敢回去直说别拿我妈妈说事。”
“我是担心你一个人吃力才提议要留下来,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被揭穿的夏忆馨面子有点挂不住连忙解释。
“长痛不如短痛,难道你要躲一辈子?他们可是你的父母,明明说好今年春节要回去,你忍心要失信他们害他们失望吗?”沈梦芝坐在床边开始替夏忆馨叠衣服,不能否认很多时候夏忆馨无可挑剔的细腻,但偶尔撒娇会闹小孩子脾气。
“好啦,你总有理。”夏忆馨长叹一声后接着问,“沈梦芝,哪天我离开了,你会不会伤心?”
“你又不是一去不回,干嘛要伤心?”沈梦芝不解问。
“我是说假如我死了,那你会不会想要把我给忘记?”原来夏忆馨一直忘不掉那晚在杭州医院乐梓茵说过的一番话。
“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沈梦芝有点生气。
“我只是打比方,没有真的要死,你干嘛要凶我?”夏忆馨委屈的说。
“不许你说,假设也不可以。”沈梦芝激动的都快要哭了,顿时吓坏了夏忆馨。
“好,这个话题我们暂时pass。真搞不懂每个人都会死,又是你自己说避开问题并不意味它会消失。哪天要是我真的比你们先一步离开,至少你们知道我面对生死的态度,也好有所准备不至于乱了方寸。”其实发生了顾梓峰一事之后,夏忆馨觉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有所准备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她个人并不避讳生死的话题却没想到沈梦芝如此抗拒。
“你想让我有什么准备?想让我知道你死后要选中式还是西式的葬礼、喜欢清净还是热闹的仪式,还是你想让我在你葬礼上致辞?”为了克制激动地情绪沈梦芝紧握的双拳在不停的颤抖,“当年一场毫无预兆的车祸害我妈妈重创昏迷不醒,而我足足在病床上躺了半年,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一大笔债,亲戚朋友见到我避之不及,剩下我一个人。别在我面前提死,我警告你夏忆馨就算你要死也必须死在我的后面去。”
“yuarbss。”夏忆馨将沈梦芝抱在怀里,她未曾想过沈梦芝反应那么大,十年过去了都未能完全抚平她内心的悲伤。以前不曾记得坚强的她那么爱哭,大概十年来包袱太累化作了泪水。
今年春节打算回家的不止夏忆馨,忙着在公寓收拾行李的米琳今晚回美国。他们一家早年移民入美国国籍,作为传统的中国人保留过年合家团圆的习俗。由于圣诞节叶蓉嘉有工作安排,米琳选择留在了上海并没有回去,这一次凑巧两人都有时间商议后一起飞。
不能否认这段日子来两人过得并不开心,愧疚腐蚀了叶蓉嘉令她终日寄情于酒,两人为此终日吵个不停,即使如此米琳没有想过要放弃,在她重新拾起叶蓉嘉的手时,她发誓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离不弃,即便现在多想要逃开但无论多痛苦还是选择留下来。
由于叶蓉嘉是公众人物避免引起狗仔注意,两人决定错开班机叶蓉嘉定于明早。等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米琳独自坐车前往机场,候机室没有叶蓉嘉的陪伴剩下午夜的孤寂,望着玻璃窗外的黑幕像深不见底的漩涡在吸附。
登机前米琳再次拨通了叶蓉嘉的电话,对面传来吵杂的音乐和人声,不用猜已经知道叶蓉嘉此刻身在何处。喝高的叶蓉嘉听不到有人说话,冲着电话发酒疯,“干嘛?再不说我挂了。”
“蓉嘉,我给你订了明天早上的飞美国的机票放在你的桌面,护照和行李我都已经替你收拾好了在你的房间。现在我准备要上飞机了,明天等你到了纽约我会开车到机场接你。”米琳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的心情,已经忘了有多久没和叶蓉嘉单独出去旅行,或许这是一次扭转局面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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