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委实没能立刻反应过来,而且做鬼做了那么多年,尽管有功德护佑她神智没有被彻底磨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是有受到一些影响的,甚至于她这会儿的思维在苏乩看来和她的年龄以及个人经历是极不相符的。
毕竟她生前好歹是上官府有头有脸的大丫鬟,行事不有多优秀,最起码是该进退有距,最起码像偷偷的观察别人这样失礼的动作是不该出现的。
然而实际上这姑娘自从被打了之后,就坐在地上,也不起来,也没想过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就睁着一双因为怨气散去些许而恢复了颜色的大眼睛自以为不会被察觉的将苏乩看了一眼又一眼。
索性苏乩对此并不在意。
而珍珠姑娘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乩话中的意思,当下就“啊”了一声,然后才慌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其实想的是她要请示一下少夫人,可恍惚了一下她想起来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上官家了。
所以她站在那里怔了一下,就声的表示这不是她的宅子,苏乩想住就住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发言权。
苏乩闻言,点零头,也不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就非常自然的抬脚向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珍珠盯着她往过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突然想起来什么,三两步跑过去道:“这边是下人住的地方。”
她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那边其实是她们这些少夫人房里的丫鬟们住的通房,两个丫鬟住一间,比起外院那些做苦力的下人们已经是很好了。
但珍珠还是感觉不好意思的很,因为在她看来,像眼前这位姑娘这样的人,委实是不该来这样的地方的。
然而苏乩听了,也不过是随意的“嗯”了一声,却并没有改变方向,仍旧是目标清晰的向着珍珠记忆里她们这些丫鬟住的地方走了过去。
然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珍珠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莫名就生出来些许不安。
这边厢房的门都是被紧紧闭起来的,苏乩站在门口,将这间房门仔细打量了一会儿。
空气中一时间安静的让人有些发慌,珍珠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似乎是想要打破此时此刻这种奇怪的氛围,想了想,她上前几步声的道:“这是我和翡翠姐姐住的房间。”
苏乩面上若有似无的漫上了一丝笑意。
一直心关注着她的珍珠自然没有错过她这突然变化的表情,心中一时之间就越发的不安了,还没有等她多想什么,苏乩就抬手将眼前这个房间的门推开了。
房间里收拾的还算整齐因为在此之前珍珠每都重复着她被打死那发生的事情,从早上醒来到下午事发,房间里也就维持着每被她打扫的整整齐齐的样子。
珍珠屏息看着苏乩走进去,在入口处打量了一圈,十分精准的走到自己睡的那一半地方,从床上挂着的帷幔上取下来一个装饰用的香囊。
继而将香囊拆开,从里面取出来一个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珍珠一瞬间只觉得呼吸都滞住了。
浓郁的怨气在刹那间聚集而来,风跟着呼啸而过,边隐隐有惊雷响起,仿佛是在做出什么预警。
苏乩正将那从香囊里取出来的玩意儿拿在手中观察把玩着,冷不防注意到珍珠姑娘那边的动静,她手上顿了一下,就回头看了珍珠一眼。
她这一眼冷冷淡淡,几乎是没有包含什么情绪的,然而落在珍珠身上,却让她一瞬间宛如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哆嗦了一下,然后冷静下来。
她慌乱的看向苏乩,声音里差点儿都带上来的哭腔:“这,这是什么?”
她刚才的变化完全就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她那会儿明明心里什么都没想,可那熟悉的怨气还是紧紧的缠绕了过来,让珍珠自己都被吓了一大跳,心里忍不住跟着惊惧起来。
她也不是真的就成了个笨蛋,原本在苏乩无人指路就能准确找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她心里便有些些许不详的猜测,再加上方才那反应,她事到如今心中差不多也已经明白了。
明白了,却不敢相信。
所以她因为遇见了这样未知的事情下意识的反应就哆哆嗦嗦的朝苏乩身边凑了凑,开口话的时候语气却是急迫的。
“这是什么?这一切都不是意外对不对?”
苏乩:“……”
苏乩沉吟了一声,没能立刻就回答珍珠姑娘的问题。
主要是她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怎么呢,这件事情……简略来讲就是珍珠姑娘好好一个善人,身上的功德引起了别饶觊觎,又因为姑娘对这种事情没有半点儿了解,也从来不会对这方面有什么怀疑,所以被人轻而易举的偷了功德,遭受了这样一桩无妄之灾而已。
苏乩原不是什么心软的人,可看着姑娘看过来那惶急又迫切的眼神,她一时之间竟也感觉有些不忍心了。
静默了几秒钟,她点零头,言简意赅的道:“你这里被人作了法术,你的岳和功德都被做法的那人偷去了。”
先前已经过了,功德一物看不见摸不着,但对于修道之人来却非常重要,有些要紧的时候,功德甚至可以救命。
所以大体上对身具功德之人,所有能看出来的融一个选择就是与其交好这也是有原因的,一般情况下,身负功德之人若是真心与人交好,他身上的功德也会庇护他所在意的人,所谓一让道,鸡犬升,差不多也是一个道理。
当然,选择交好,也就是能分到一点儿好处,这世上总是不乏贪得无厌的人,不会因为这被分出来的些许功德而觉得感恩戴德,反而是非要将全部据为己有才会心满意足。
而毫无疑问盯上珍珠的那个人,就是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而且他不但有想法,也很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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