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背上了妖胎的骂名,并被敢出了横古寨。

大娘带着我和她与秦伯伯的闺女相依为命,直到大娘病重,将她闺女许配给了我。

呼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呐!

也没过上几天太平日子,我又被另一祸事缠身,不得不与娘子分别。

直到一个月前,横谷寨又惨遭邻国越界二次屠戮灭村,娘子葬身火海。

抛下不足周岁,侥幸苟活的幼女……”

叶念安原先还算响亮的话语,随着回忆思动越讲越轻,直到凝噎在喉,完全听不到一丝声响。

故事越听越悲,堂中气氛一下子低沉不少。

叶念安潜藏的这段身世,除了满席上下都觉诧异,也显然获取了些微同情与认可。

其时,无论是不是这个书生的生死手足,都被叶念安的这段深刻往事感动了肺腑。

雷茂霆恍然间再次举眼细看,犹见面前书生满眼灵气,逼人的俊雅飘逸,与方才口中提及生活了数年的蛮夷戌边之地判然不合。

只须臾间,肚中不解又增出几分。

“叶先生小小年纪,经历颇丰。不知后来运势可有好转?”

雷茂霆瞥了一眼身侧雷柔,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心头疑惑。

“哦,后来……后来叶某幸得呼楞铁兄、卢老弟几个相助,帮衬着救下闺女,一路有惊无险走到了夔州路地界。”

叶念安说到此处骤然一转,向着呼楞铁、龙小青几个并列方向举起酒杯。

“话已至此,念安羞愧。今儿我借师兄这壶三十年的竹叶青酒,对诸位一路相伴不离不弃的恩情感激不尽!

有朝一日,叶某若有机会,定会翻倍答谢!”

叶念安自知此事不甚方便全述,已懊恼了一阵,碍于在场几个又不好说破。

只得避重就轻,挑拣了些有的没的,不甚重要的,直想敷衍搪塞过去。

此际言罢,颇为豪爽地往后压住脖颈,连着灌下了数杯。

亲见小公子猛地吃酒,他那师兄也没出列挡一挡的意思,胸口憎地燃塌一团怒火。

按下掌中筷箸,噌地立起身道,“小公子是要折煞老奴么!你我主仆间岂能提恩谢二字。老奴敬您!”

铁塔汉不则一声口改称呼,刷地引来堂中近十双耳朵齐齐竖直起来。

叶念安不料及呼楞铁会自爆身份,猝不及防间骤然失色,射去眸光掺进一抹慌张。

心间越发闷了,眼瞅着就要发怒。

“叶先生家世虽然微寒,却是难得的旷世人才。

老奴也是因为欣赏他的才情,自认他作小公子,不定日后有所作为,也好投帖追随。

方才雷总都督还未进谷,陈知县与小公子已有一番举业之谈。

而今人情是势利的,待这回顺利达到汴梁,老奴一定督促小公子补上科考!”

呼楞铁一字一顿吐完最后几字,将眼移至久未出声的陈友文脸上。

尔后双臂平举,慢条斯理道:“属下,呼楞铁,辽国宿卫亲军皮室御帐郎……”

“辽国枢密院殿前都点检指挥使……”

“成都府路……卢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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