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地说,是有好几个想走的人,他们还没爬出村外那座光秃秃的土山,就立刻横尸当场了。后来,就算还有人想出村,也不敢了。因为,出村的唯一路径,便是村口一里之外的那座土山。出山,只有死路一条。
那座的土山就像一道禁区,天天给人看着,却又不给人越过。最可恶的是,这座土山偏偏恰好遮挡住了外边的光景,使梦里村与外界隔离开来。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如何,外面的人或许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
在这处境面前,村民们一如既往的封闭迷信,总以为是得罪了什么神仙,遭到神仙的惩罚才会如此的。因而,梦里村每家每户每天早晚都要备上香案,供着只有粗糠咽菜却花样百出的贡品,一家子老老少少一齐朝南而跪,潜心朝拜他们心中并不知道是谁的神。他们也许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贡品比他们的三餐都要好得多。可就算如此,他们仍一如既往,他们的这个习惯,已经传了好几辈人了。
狗儿对这一切当然是拒绝的,他不相信离村就会死,那都是骗人的鬼话。可是,作为梦里村的一员,他又无力反驳抗争,他害怕村民的议论与排斥,害怕他的父亲在村里抬不起头,所以也只好跟着他的父亲参与朝拜了,他到底还是不想做一个数典忘祖的混账。
可是,他又想救他慢慢老去的父亲,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村落的落后状态。这些想法,在他的内心里,曾无数次涌起,他是多么的渴望让这可怕的一切都变得好起来。这,也就是狗儿每天独自望天的秘密了。那么大的秘密,他又怎么敢跟人说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残阳的踪影早已不见,只留下天地间的一片黑暗,带给这个村子无穷无尽的沉寂。
狗儿算了算,应是到晚拜时间了。平时,梦里村的人都是朝南拜过人们口中所谓的神仙后,方能吃饭的。早晚都要如此,弄得狗儿的心里是无比的烦躁。他回过头,用迷离的双眼看了看香烟缭绕的村里,才缓缓站起身来。他心里清楚,再不回去,他的父亲就该出来叫他了。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村长端起一盆水从村外走来,旁边是牵着依旧着老黄牛的三儿。
狗儿看着他们两人疲惫的身体,走起路来没精打采,脑袋摇摇晃晃的,在心里暗想到:“看来,那口井又没出多少水!哼,真是不争气!”村外西南边的一口枯井便是全村的命根子,每天都会出点水,勉强能够维持村名的生活。他随口叫了一声村长,他的声音好像陷在了喉咙里,只有一点低沉的振动,勉强能够让人感觉得到,算是问候了。
村长皱巴巴的老嘴托起他的的白胡子,喉头蠕动,两唇微启,以长辈的姿态淡淡地应道:“呀!狗儿啊!你怎么还在这溜达呢?”说话间,端起水的两手不停地打颤,不懂的人还以为他冷得发抖呢。
没等狗儿回答,三儿早已抢道:“村长!这你还不懂他么!他不是天天要来上这么一出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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