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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景怡带着徐清风回去时,正巧看到苗沛霖负手站立院中,先是仰天长吁短叹,接着低头闭目不语,陈川红知道他这是要诗兴大发,忙取来笔墨纸砚伺候。

沉思良久,苗沛霖双目一睁,扑到案前提笔急书,一气呵成。

“故园东望草离离,战垒连株卷画旗,趁势欲吞狼虎肉,借刀争剥马牛皮。知兵乱世原非福,老死寒窗岂非奇?为鳖为鱼终不免,不如大海做蛟螭。”

“豪情壮志,荡气回肠,好诗,好诗啊!”徐清风由衷赞叹道。

苗沛霖自嘲道:“贤侄过誉了,苗某人在家里窝了两年多,除了写几句破诗,抒几下情怀,似乎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徐清风道:“苗伯父与捻匪有三年之约,一腔抱负暂时无法施展,俗话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待到三年一到,伯父与家父……”

“暂且不提,暂且不提。”苗沛霖摆手打断他的话,笑道,“贤侄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啊,还有半年多呢。”

苗景怡问道:“爹爹,女儿听别人说三年之约到了,您要与捻军一决生死,是不是真的?”

苗沛霖嗔怪道:“你个姑娘家家的,操心这种事干什么。”又问徐清风:“你爹最近可好?”

徐清风苦笑道:“好的很,这次前来便是为了送家父的婚柬。”说完将婚柬呈给了苗沛霖。

苗沛霖哈哈大笑,“没想到你爹也能有这一天,正是可喜可贺啊。”

陈川红见他笑的开心,揶揄道:“怎么?先生要不要也纳个妾?”

苗沛霖连连摆手道:“红儿别取笑为夫了,我可不敢!”又见徐清风一脸落寞,劝道:“贤侄啊,娶妻纳妾人之常情,你也不必过分在意。”

徐清风道:“伯父说的也是,清风只是可怜我娘从此在家中无法容身了。”

苗沛霖道:“早些年前我与你爹喝酒,你爹酒后经常说要休了你娘,都被我规劝下来,这么多年过来了,你爹娘都过的都不容易,你也不用多想了。”陈川红白了他一眼,“先生,有你这么劝解的吗?”

徐清风道:“只是我爹率兵攻下蒙城,又娶了蒙时中的遗孀,在旁人看来以为是一场交易。”

苗沛霖道:“贤侄说的没错,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孙家泰素来与我不合,时常在外搬弄是非,这次将其小妹嫁到徐家庄,自是为了拉拢亲近你爹,怕是日后还要疏远我与你爹的关系。”

徐清风早就想过这些关联,恨恨道:“我娘自从知道了这件事,终日以泪洗面,苦不堪言。孙家泰为了一己私利不择手段,真是欺人太甚!伯父请放心,侄儿定不受其挑拨!”

“木已成舟,贤侄需得想开点,凡事别太冲动了。”

“伯父说的是,这次侄儿前来送信本就是越俎代庖,若是久久不回怕又另生事端,侄儿先回去了。”

“好,贤侄若有另事,三日之后等我登门再说。”

待到徐清风走后,陈川红问道:“先生当真要去喝徐立壮的喜酒?”

苗沛霖笑道:“为何不去?孙家泰如此针对,咱们若是不去,岂不更让他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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