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问吴叔道:“吴叔,昨日医工来看病,诊的是何病?兄长此番症状绝不是寻常寒热之症,吴叔不可瞒我!”

吴叔抬眼看看卧病在床的长君,又看了看旁边的去病,思忖如何对答,只听长君气若悬丝般说道:“青弟不必为难吴叔,我自说与你听。”说罢摆手让吴叔出屋。

“医工昨日来看时说此番所得者十有八九是传承之症,我招你回家也正是为此。医工前来行针、用药只不过一时宽解,此病乃是大凶之症,据说一人得病,全家皆亡,现下我已咳血,按医工所言,真是时日无多。去病年幼,如若也染了此疾,实在可惜,因此你此番回营将他带上吧!咳!咳!”长君说道此处心绪起伏,又憋得面色加深。

卫青道:“兄长请的是哪位医工?可曾多请几位?可就确定所患者为传承之症?须知,天下定有好医生,宫中的医官我也识得几位,定有治病良方。兄也言传承之症祸殃阖家,兄长整日足不出户,又如何得以染上?”

忽然,卫青想到掌事吴叔之侄小奴,小奴去年秋天自家逃难至长安,家中亲故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吴叔怜小奴孤苦,便央求兄长收他在身边做个使婢。定是小奴过了病气给兄长,因此小奴虽未得病,体弱多病的兄长却病发。卫青随即明白刚才兄长不便让吴叔对答,而是自己解释。

长君见卫青似乎想到了缘由,便又接着说:“此时怪不得吴叔、小奴,医工说了,此病多发于体弱之人,既然众人皆不知小奴家中亲故所患何症,他也不是有意隐瞒。昨日医工解释此病时,去病已经去叫你,小奴、吴叔二人昨天已经指天发誓要看顾我。因此于这病我也并无什么可以担心的,你若应承我带走去病,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好挂怀的了!”

去病听闻长舅此番要送走自己,急道“去病不走,舅父无子,去病无父,去病自幼长在舅父身边,虽然从未父子相称,但去病待舅父便如生父一般,此番舅父病重,去病安可不在身边伺候?小奴既然可以躲过病气,去病怎会躲不过?舅父万不可舍弃去病!”说罢竟泪流满面。

卫青见状,拉过去病,以手为其拭泪,对长君说道:“兄长的心意想来去病业已明白,他既不愿离开兄长,你我也不可难为他,再说他还有母亲,二姊嫁入陈家业已三年,又是家中主母,有她去病自不会受委屈。”

长君听卫青提及少儿,便说:“少儿也是辛苦,自从嫁入陈家,也并未生下一男半女,陈大人祖上虽是列侯,怎奈陈大人不过是个食俸之人,家中本就不重视陈大人,少儿又无子嗣,要不是因卫夫人在宫中的荫庇,难保陈家不休妻。因此,少儿虽是去病生母,我倒不指望她能教好去病。你常在陛下身边行走,人脉广博,将来假使有差事,要先想到去病啊!”

“这个无需兄长多言,去病甚慧,若有差事必能妥善完成。是不是啊?去病!”卫青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去病肩膀。

去病随即会意:“长舅放心,去病虽然年纪尚小,但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尽所能完成!”

“如此甚好,有你二人之言,我便放心了,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药煎好了叫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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