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青舅所言甚是,吾自乱矣,乱则坏事,于己,伤身,于亲,伤心!今日起,两餐不省,休憩如常,长舅身体尚需调养,家中阿母亦是去病之责,这些都要从长计议,去病定然不在辜负青舅期望。”
“如此甚好,吾儿灵慧,一点就透,既是如此,吾儿先下厨房把饭吃了,吃完再回房休憩一阵,此时有我就好,去病无需担心。”
去病见卫青如此说,便离开长舅卧房,卫青见去病走远,关了卧房门,坐在兄长榻前,默默的看着兄长。兄长生病半年不到,如今的形容与往日已是大相径庭,如今之状,犹如枯木一株,今天虽然约请了雒翁前来诊治,但说到底究竟没有把握。只盼吉人天相,雒翁可以顺利治好兄长的病。
两个时辰后,雒悫乘车来到了卫宅,卫青忙上前相迎,却发现雒翁车中一应事物如同搬家一般,便问道:“雒翁此番可是要落脚于此?”
雒悫捻须答道:“正是!雒某既知道令兄所患乃是传承之症,又确定要医治,便要随侍左右,自然要住下了!此病不好治愈,即便是初患此病,即使医好,也多体虚气弱,更何况令兄已然患病六月了,便是扁鹊神再世也未必能确保治愈,既然要雒某治病,你卫家上下需听我差遣,你既然请的我来,我便当你愿意听我号令!既然如此,过来把我的东西都搬进病人卧房吧!”而后雒悫又差卫青指使吴叔、小奴等人,将家中阴凉通风之处腾空,摆上自己制药用具以及诸样药匣。
家中众人一时各自忙碌起来,院子里难得有了动静。
正在此时,雒悫见诸事皆安排差不多,便随卫青等人步入长君卧房,雒悫见屋内门窗紧闭,密不透风。如今正是炎炎夏日,病人卧床不起,满身是汗,面色青白,形容枯瘦。又细细闻了闻病人身体散发的气味,然后轻轻拉了长君双手,先是按了按皮肤,才开始号脉。如此认真检视半晌,仔细沉吟良久,众人见雒翁既不言语,又不写字,都心中惴惴不安,却又无人敢问。此时,守在一旁良久不语的去病直言问道:“老神仙,舅舅之病何时能好?”
“咦,你是何人?你不知道他病的要死了么?你怎地不问我可有办法救活他?难道你知道他一定能活么?”
“在下是长舅外甥,名唤去病。”说完拱手施礼,又道,“老神仙诊脉只是面色平顺,想必胸中已有分解,如若无计可施,定然不会如此气定神闲,即便舅父不能恢复如常,想来定无大碍。”
“小子倒是知道察言观色,不过你看我如此,却并没有猜对,你舅父之病已入骨髓,想要救治已经为时已晚,他活下来的机会不超过一成。虽然用些险药固然有救治之可能,然而如今他染病日久,身体残破,如若用药,也未必能活,即使活了,因为胸肺残破,应当无力行走出力,每日只能如现今一般旦夕昏睡,照顾的好能活十数年。但若不用险药,我却能保他半年寿数,且离世之时并无恶状。”说罢抬眼望了望众人,又道“无论哪种选择,我都要在此诊治数月,故而,想必我也不能随严助返会稽,还望卫大夫差人通告太守无须等我。至于卫府选择何种方法,你们也可阖府商议之后告知于我,我来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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