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病见赵婴齐如此说知其乃是谦辞,自己适才倒是有些莽撞。南粤王虽然远在蛮荒之地,赵婴齐也是贵为世子,自然与寻常人家不同。自己虽然仗义,毕竟于礼不合,是唐突了。心想既然如此,便歉然告辞,并再三告知望赵婴齐有事不必拘礼。此时说话也多了几分礼数,少了适才的热络。
去病送了赵婴齐出了宫门,自己返回石渠阁,开始将之前誊录的《论语》摊开来。突然看到一段话言道:
曾子有疾,孟仪往问之。曾子曰:“鸟之将死,必有悲声。君子集大辟,必有顺辞。礼有三仪,知之乎?”对曰:“不识也。”曾子曰:“坐,吾语汝。君子修礼以立志,则贪欲之心不来。君子思礼以修身,则怠惰慢易之节不至。君子修礼以仁义,则忿争暴乱之辞远。若夫置樽俎,列笾豆,此有司之事也,君子虽勿能可也。”
自言自语道,“想我大汉,诸人皆以修礼为美仪,人人皆知何为上善,却被不识何为礼仪的胡人进犯。如此看来修礼反倒只能让人荼毒了!我倒不明为何要学这许多礼仪。哼!”
忽然旁边书隔有人咳嗽,只听有人轻声言道:“需知胡人也是有礼的,只是所敬畏者不同,胡人敬天畏神,礼仪倒是崇尚天地罢了。不比汉人,人人都敬实际却人人都不敬。说起来汉人的礼仪倒是虚礼毫无意义的!”
“何人?”去病适才并不知道周围有人,只是自己随便看着自己誊录的竹简胡言乱语,却被旁人听见,心中颇有些惴惴。
突然看见从左侧柱子后走出一人,一身青袍,身形壮硕,浓眉立目,虽然嘴角藏着一抹笑,但眼中却又毫无笑意。来人见去病头上戴着簪有貂尾的大冠,知其乃是有职之人,也不行礼,只是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小声道:“刚才我说的!你是何人?”
去病见此人虽然汉人装束,但长相却与汉人相去甚远,加之说话丝毫不客气,却能出入宫内,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出此乃何人。
只听那人又道:“刚才你说胡人无礼,我便是胡人,既然你说我无礼,我就无礼吧!”
去病听来人说自己是胡人,心中更加忿忿,此人既不表明自己身份,又对自己毫不客气,便也不理他,兀自干起自己的事儿。想起青舅此时尚在上郡等地摸索等待时机,再看看眼前的这个粗壮胡人,心中忽的冒起一团火。
正在此时,有小黄门传旨,道“陛下驾到!”
去病见忙垂手侧立,那胡人也跟他一样垂手低头,等到武帝入室,两人皆行跪拜大礼。
武帝见两人,满脸笑意道:“去病来当差?今天是什么差事啊?”
去病称喏对答。武帝听闻随意问了几句去病所记录之要闻。便转过头对着粗壮的胡儿道:“於单,你才入宫便跑到这里来,何故啊?”
“禀陛下,於单早就听闻陛下的石渠阁藏书甚多,今日来此果然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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