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日程是,由那萨尼公司派车,接他们去米兰,参观他们的装配厂和老板罗伯特那萨尼做进一步的洽谈。钟灵凤留在伊莫拉,继续在萨科尼的工艺实验室实习。

罗伯特·那萨尼和厂长雷烈诺在他的办公室接待了江一帆一行人。江一帆发现,意大利人的办公室和中国的不同,无论是会议室,还是个人的办公室,都没有沙发,只有大小的会议桌和办公桌。那萨尼公司是这样,萨科尼公司也是这样。他想起,他在美国的生物制品公司看到的也是这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江一帆想想,大概是外国人认为沙发是带有休闲的意味。办公室不是休闲的场所,只是开会、工作的场所,沙发不宜吧。

江一帆听雷烈诺的谈话,好像雷烈诺是刚来纳萨尼公司不久,原来是在纳萨尼公司做工程师的。而纳萨尼公司,也不是做瓷砖设备的老厂,以前是做医院的手术床和玩具碰碰车的。

他心里就纳闷儿起来,李炳添老板怎么选了这样一家没有生产经验的公司做设备供应商呢?他想起来,于百川董事长对他说过,李炳添老板说为什么选择那萨尼老板供应一部分设备,是他的价格低。在看那萨尼供应的设备合同的时候,他也曾特别注意那萨尼公司的价格,不过没有别的报价参考,不好做结论。这次来意大利,倒要好好调查研究一番。

谈了一会儿话,雷烈诺领他们参观工厂。一进工厂,江一帆就感觉奇怪,上千平米的好大厂房里面只有五、六个人在工作。靠近厂房一角,有一台油压机一样的机器。这台油压机安装了一半,有两个男人围着它转悠,一个男人黑黑的脸庞,留着大胡子,脑袋上缠着大包头,好像一个印度人。

车间的中央,有三个人在围着一条正在安装的生产线,用板手改锥在安装电器。雷烈诺说,这就是为丰盛公司生产的施釉生产线。在厂房的另一角放着几台医院用的铁床和三辆游乐园里面的碰碰车。看来雷烈诺说的,得到了验证。

江一帆又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车间里,没有专门的仓库。安装机器用的材料好像电线、开关、继电器这些,没有人管,随便地堆在一处。要用了就去拿,不要领料单等任何手续。他心里想,这就是外国的科学管理呀?要是在中国,一个晚上,这些材料还不丢个精光?

江一帆跟着雷烈诺转到油压机旁边。雷烈诺解释:这是他们正在试制的六百吨的液压机,是用来压制瓷砖毛坯的。又指着那个缠包头的印度人,他是负责试制这个压机的工程师,叫邦布拉。邦布拉看见他们过来,也用英语和钱智礼搭讪着。

参观完了,雷烈诺说那萨尼老板在家里设家宴招待他们一行。女秘书斯特拉开了一辆面包车,把江一帆一行载到那萨尼老板家中。

进了花木扶疏的大院子,那萨尼和他的夫人在建筑物的大门外迎接江一帆他们。随后让进会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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