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王小风的胆子以前不算大,恐怖电影不敢一个人看,修仙之后胆子大了一点,但因未成正果,大不到那里。

这当儿却挺着胸膛,一马当先,当真为我是鬼,我怕谁?

推开工程部的门,小张半躺在电脑前的办公椅上,实际不叫躺,应为瘫着,耷拉着。

他早就七窍流血,流出的血已凝固。

虽说全有心理准备,究竟没见过世面,第一次看见尸体啊。

无限的恐惧油然而生。这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哪怕四人中有两人一直以准道友自居。

三大美女再次发出刺破耳膜的尖锐的声音,调头往后跑。

王小风比她们强得多,尽管脸白如纸,好歹为沉默地狂跑。

不知是谁率先跑入公司大门,余下三人紧随跑入。

大办公室较为庞大,同事们早就跑光,现只有王小风四个人位于其中,显得空旷和寂廖。

几人进入后,关好门闩,但恐惧不是因为关上门,就将它阻在门外。

四个人大脑的血管要涨裂开似的,牙齿彼此打架。

只眼睛眼珠乱转,恐慌地眼望四周。

张工的肉身变成尸体,但他有阴魂。

自古以来就有‘阴魂不散’四个字,因此此处不管哪里,理论上都有可能存在张工的阴魂,说不定正在朝几个人咝咝地鬼笑着。

四人越这么想,越像筛糠般哆嗦起来。

即使王小风和水明珠这两个是走在修仙路上的人,即使两人也一再以‘修仙’这般高标准来要求自己不必恐怕,但是,一方面缘由自古至今怕鬼的文化积淀,另一方面今天反反复复,最后变仙没修到,先成鬼,心情巨变,对害怕毫无抵抗力。

因此,王小风和水明珠和其它两人一样,这时是怕鬼的。

不过接下来,王小风一哆嗦,头脑反而转变成清晰。

王小风自言自语说:“我不需要怕他?我和他不是一回事吗?”

大家一怔,害怕的程度倒减轻不少。

水明珠哭笑道:“我们做人的时间长,刚刚做鬼不习惯。一遇到别的鬼,按人的思维活动,吓得到处乱跑。哎,何必呢?用不了多久,我们的肉身也会像那个工程部人一样。这下好,不用去那里了……,小风,你也不用去了。”

其语无限凄婉,可句句落在实处。

忽然,水明珠放声而哭,像一个在夜幕来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自身世界的蓦然消失,哭她的茫然和寂寞,哭一切的一切。

阿媚和孙可儿不甘人后,一个比一个的哭声大。

三个女人的泪水落在地板上,就象雨水打在快要破碎的碗上。

王小风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哭,那就长嚎数声吧。

你一直以为自己正常地是个人,甚至怕这鬼怕那鬼,并且怀疑别人是鬼,但是某一刹那,你明白,你不用疑神疑鬼了,因为你自己就是鬼。这才属世上最可怕,也是最无奈、最悲痛的事。

还修仙……?修个……大头鬼!鬼能修仙么?

人间的亲情和美好的事物,不要说舍不得放弃,甚至没有资格拥有、向往和回忆!

这一下充分理解了同事们被冤枉为鬼后,他们彷徨无助的自卑,嚎叫奔走的凄苦。

谁想到在楼梯间内听闻他们痛苦的四个人才是真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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