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个长得挺标致的中年妇女,二狗跟他说清我们的身份后,便将我请进家里。
西安的冬天特别冷,风吹到人的脸上干疼干疼的。尤其是农村,家家户户都有土炕。
她烧旺土炕,铺了两床厚被子,一个人忙前忙后,我和老马急得团团转,却帮不上忙。
“好久没来外人了,”她用手背擦掉额头的细汗,亲切地笑道,“饿不,俺给你们做饭?”
我和老马摇头道:“阿姨,我们已经吃过了,您别忙了,快睡吧。”
“真的不饿?家里有肉,一会儿的功夫。”
“真不饿,阿姨。”
“行,那你们睡吧。有事儿喊我,就在前院。”
我躺在炕上,一直睡不着,脑子胡思乱想的,想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吃药。
炕烧得太热,老马在被窝翻来覆去,最后干脆崛起屁股趴着。
他开口问我:“刚才你真的看见那人没有下巴吗?”
我不耐烦道:“你能别提这事儿嘛,现在想想我都头皮发麻,要不你原路返回去瞅瞅,估计他还在原地蹲着等你。”
老马说:“你说咱俩最近是不是中邪了,怎么老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上次派出所的事儿才过去多久。”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认为最近发生的事儿太诡异了,根本没法用常理解释。
老马撑起脑袋,认真的看着我:“听说农村一般都有大神,要不明天我们打听打听,找人给咱俩作个法驱个邪。”
我说:“得了吧,你这次来是支教还是宣传迷信。”
“嘘!听……”我让老马安静,自己好像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老马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村长回来了。”
“你个负心汉,当初跟俺说了到城里去,结果二十年了,还在这个穷旮旯……”
老马笑道:“呵,老两口吵架而已。床头吵架床尾和,咱们别凑那份闲心,聊自己的。”
“你个骗子,俺这辈子都毁在你手上了,你赔俺!”
村长老婆声音越吵越大,最后又哭又闹,不断摔东西。
我和老马说劝劝吧,这声音这么大,总不能装作聋子听不见。
我俩拉亮灯,穿好衣服下了床。
刚打开门,看见村长夫人拿着一把菜刀就站在门口,嘴里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被吓得差点一拳打过去,和老马往屋里退了几步,咽了一口唾沫:“阿姨,您这是要干嘛?”
她平静地笑道:“哦,我想你们饿了,切点肉给你们烧盘菜。”
她举着菜刀就要进来。
老马连忙说:“阿姨,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们困了,要睡觉了。”
她失望地望着手里的菜刀,好像恢复了理智,将刀藏在背后,尴尬地笑出声:“看我这笨手笨脚的,吓着你们了吧,快睡吧。”
待她走后,我们赶紧关好门,老马又搬来椅子顶住。
上了床,他裹紧被子,心有余悸地问我:“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精神病,大半夜自个儿吵架,还拿着菜刀站在咱们门口。”
我说:“你小声点,当心被她听见了。或许人家真的害怕我们饿了,表达下友好地关心。”这话说得我都不信。
“我看这地儿住不了,邪性,明早赶紧搬走。”老马一扭身,看着窗户,突然结巴道,“君……子……快,快看窗子。”
“你别一惊一乍的……”我一抬头,后背一股冷气抽到脑门,整个头皮都麻了。
村长老婆不知道在窗外站了多久,她的脸半遮半掩在阴影里,正面带微笑,俯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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