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受伤还是在乡下,我大概二三岁的样子。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在亲戚家玩,那个时候流行扳炮,就是一版火炮,放在地上,拿砖头一砸,火炮就炸了。记得我很很害怕,亲戚砸的时候就离得远远的,万没想到,当我睁眼看的时候,火炮飞溅的火花纸一下就打在右眼球上,炸出了血,当时就觉得看不见东西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人也懵了,幸好我是和父母一块来的,母亲又是赤脚医生,很有临场经验,连忙和父亲抱着我跑回医务室,用四环素敷在眼球上,然后立即和父亲骑车把我往县医院急送。在医院经过一番紧张救治后,眼睛保住了,医生当时还赞扬母亲措施得力,救治有方,不然眼睛能不能保住还得两。

这之后,右眼由于受过伤,视力还是下降了,不过还不影响生活和学习。大三的时候又遭遇了飞来横祸右眼又受了重伤。当时是感冒了,头昏沉沉的老不见好,还有点低烧,于是早上跟老师请了假,在学校医务室拿零药就回到寝室休息。十点多的时候,下课的同学回到寝室,几个室友抱着足球准备去踢球,见我病怏怏的,就劝我“球星,走,去踢几脚球,出身汗,保证你好得快。”我一想,对啊,出身汗不就行了,就和他们一起去球场踢球。

还别,运动确实有效,与别人斗脚法,传切过人,技术动作也敢做了,流了一身汗,感觉舒服多了。这时对方一个大脚长传,我和对方队员争着上抢,可能感冒后反应迟钝,我动作稍稍慢了一点儿,连保护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对方一记劲射“啪”的打在我的右眼眶上,我顿觉晕地转,瘫倒在地。同伴赶紧过来搀扶我,我挣扎着爬起来,睁开双眼,“怎么回事儿,我右眼看不见东西了?”我大喊道。

“呀,你眼睛珠里充满了血,看不见瞳孔了,快来几个人,我们送他到医院去。”同伴惊喊着招呼人。

在湖北医院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做了检查后,诊断为眼球遭受外物撞击导致眼睛血管破裂,血液充满房室后引起右眼失明,医生当即命令我立即入院治疗,当时我是真后悔啊,病都没好,踢什么球啊。

随着眼睛血液的自然吸收,我右眼慢慢又可以看清东西了,于是开始不当一回事儿,在病房走来走去,有同学来看望还聊半的,到晚上时,右眼又充血看不见,这时才慌了,医生诊断为运动导致再次出血,如果再不及时吸收的话,眼睛只有动手术了。开始还准备瞒着家人,室友见现在情况严重了,赶紧通知了我的父母,母亲从宜都赶到武汉,辛苦的照顾我。

从这时起一直到出院,整整21,病情起起伏伏,我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蒙着,每只能和母亲话,母亲安慰我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治得好。我的主治医生组成了一个专家组,记得主治医生是个婆婆,是湖医的一个教授,带着两个助手,一个副教授一个进修医生。第一次见到专家的厉害,一种药不见效,马上换另一种一种方案不灵,又赶紧换另一种方案。在做了视神经检查后,教授安慰我眼底没毛病,要耐心配合治疗,当时就想这样的好医生给了病人多大的信心啊。专家组开始还要我准备做手术,后来渐渐得就不提了,慢慢地又允许我可以下地走走,最后又通知我可以取下眼罩了,这时才明白我的眼睛保住了,但视力却下降的非常厉害,看东西也不甚清楚了,但总比瞎了好。

出院时医生嘱咐了几点:一、在治疗过程中加了激素,以后你会发胖的二、以后要复查,看前房是否后移。胖不胖无所谓,我问过如果前房后移会怎样,医生那就有可能失明,不过那是个漫长的过程,“有多长呢?”“二三十年吧。”,管他了,二三十后我都快退休了,失明不失明的也无所谓。

“这么多年过去了,右眼是没有失明,不过只能感光,看东西也只能看个轮廓,去医院看过,医生也没有什么办法,就这样了吧。”我继续道。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故事,确实我不够格。”工友不好意思了。

办个残疾证其实也没多大用处,找组织也只是句玩笑话,无非可以帮单位减免点残保金罢了。但每当我联想起眼睛受赡事时,总是会想起去世的母亲,两次受伤都幸亏有母亲在,才没让我早早成了独眼龙,可现在当我长大成人,有了女儿时,母亲却已远离亲人而去,“子欲养而亲不待”是人间最大的悲剧和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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