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着进去的下人,也就春儿小丫头一个。
进去之后,周青才发现这院子从外看来虽小,实则五脏俱全,进门四周的回廊绕着中间一口石井,在石井的周边有着一颗老桂花树,树下则是一石制棋盘,不过棋盘上青苔遍布,应该是许久未曾用过。
老爷子住在院子最里面,一路上不见年轻婢女或者家丁,大多数都是上了岁数的,从李颖柔一路上与他们的熟稔程度来看,应该是李家最忠诚也是最老的一批眷属。
走至院落深处,周青看着李颖柔推开那扇木门,随后自己也跟着进去。
刚入门,一股药物扑鼻而来,整个房间并无他人,只有那扇木床上躺着一老者,老人头发斑白,脸上长满了黄褐色的老人斑,现在明明已过夏至,外面更是烈日高悬,可老者却被厚厚的棉被所覆盖。
李颖柔站在床前,看着老人却一言不发,她怕惊扰了老人难得的酣睡,她看了看四周,然后轻轻走过去,拿出两个木凳,给周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轻轻坐下,周青点点头。
“咳咳、”
没过多久,老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李颖柔连忙起身上前,握着他的手,轻轻为他顺气,周青起身,在她极度诧异的目光中从她手中接过老人的手,然后给老人顺气,毕竟自己活过这么多年,什么手法都了解一点。
她虽然有些诧异,但却并未阻止,因为她看得出老人的面容稍微有些舒缓,当然,也仅此而已,毕竟一个手法难不成还真能逆天改命?
李颖柔的爷爷,李成达,就是他一手把整个李家带领到安县三大家族之一,虽说是末端,但同样是其他家族需要仰慕的存在,安县靠着运河,虽说是个小县,但其实不比那些繁华大县差,而且距离此地不远的郭北县又是远近闻名的造纸圣地,而安县又是郭北县到运河的唯一途经之地,所以说这个地方,卧虎藏龙,据说三家之首的张家能够与当朝首辅攀上关系,可即便是这样,李成达依旧将李家推到了这个高度。
由此可见,此人有多厉害。
可此时浮现在周青眼前的却是这样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形象。
“阿柔,来啦?”老人其实已经睁开眼睛一小会了,只不过才反应过来罢了,自从得病,他是觉得自己反应是越来越慢了。
“爷爷,我来看你了。”李颖柔看见自己小时意气风发的爷爷变成这幅模样,忍不住眼眶一红。
“来的正好啊,我也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小青也来啦?”他已经看不太清,直到这会才看见周青。
“嗯,来了。”
老人颤颤巍巍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枯瘦的右手,握着李颖柔的手,缓缓在上画了一下。
感觉到老人异常冰凉的手,她泪珠瞬间便滚落下来,以至于连老人在手心所做的记号也没感受到,于是过了一会,老人再次划了一下。
这次,她感觉到了,稍有迟疑,却又想到周青今日所做所为,她缓缓点了个头,这个记号还是小时候爷爷与自己的一场游戏中教会她的,意思是可否能信。
见此,老人欣慰的点点头,对于之前那场相亲,他其实也有些后悔,如此看来,还不错。
“小青,帮我把那边抽屉里的本子拿出来。”
正在感慨干啥都没有修仙好的周青忽然听见自己名字,楞了一下,然后走到在窗户边的书桌下面,扯出那个约莫两个巴掌大的小本子,然后又走回去,却没想到老爷子让他把本子递给李颖柔。、
“翻开看看。”不知为何,老爷子精神似乎要好了一点,竟然让李颖柔将他扶起来,而且就连说话都顺畅不少。
李颖柔翻开本子,周青却没凑上前观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家族秘密,自己看了又没用,那看它干嘛?
“小青也可以看看,以后李家可就靠着你俩撑着了。”
这语气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李颖柔一下子就有些慌了,原本想说些什么,可当她看见老人的模样时,却化作一声叹息。
虽说对那本子不太感冒,但是听老爷子的话,他还是凑了上去,只见本子第一页写着安县有头有面的各个富绅的名字与其爱好之物,第一排就是县令,上面写着:曾广元不喜银钱,喜金,纹金为最佳,较为清廉,小事可调,大事切不可扰,否则反倒生事。
“这本是我之前写的,做生意,只要把这人看清楚了,那便会好做许多,你们可以参照,万不可全然相信,人总会变的。”
“还有,陈家老爷子,生性较为阴劣,最爱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招式且引以为荣,尤其喜爱记恨他人,我这次弄了他,他或许会忌惮我一段时间,但是后面绝会想尽办法报复你们,但是无须惧怕,小招式多加防范即可,若实在不行,可以拉通一些他们家的人,然后使其无力对抗咱们家,他家有三个儿子,各管一门,并不和睦,有的产业与我们冲突,但是有的却并不,记住拉一个打一个,打就要用力打,不留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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