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均不知所措，怔怔的看着他。
周先生盯着李尘看了半晌，问道：“这小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也叫李尘。”贞娘忙道。
“哦，多大了？”周先生又问。
“七岁。”
“先前上过学么？”
“上过小半年。”
周先生点点头，略一思忖，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徐老板，你这孩子我这里不能收。”
“周先生，这是为什么呢？”贞娘吃了一惊，慌忙问道。
“理由有二！”
周先生一脸庄重的道：“其一：孩童入学一般是五岁就开始进学，最大不超过六岁，你这孩子年纪大了，底子又差，已经过了最好的启蒙阶段。”
“其二：你也是知道的，我这私塾算是婺源城里最好的私塾，就是在整个徽州府也算数的着的了。所以我这里讲究个宁缺勿烂，名额是有规定的，如今我这里名额已满，暂时是不收的了。”
贞娘忙道：“周先生，我这孩儿不过是替换先前孩儿的，不算占名额吧。”
周先生指着李尘，语言双关的道：“此李尘非彼李尘也，如何能替换呢？”
贞娘恳求道：“周先生，凡是有个例外，还望先生为我家孩儿破个例。”
周先生果断的摇摇头。
“我出双倍的束宥还不成么。”贞娘急了，从怀里掏出那份的沉甸甸的束宥放在了桌上。
周先生盯着束宥看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只听李尘说道：“先生，虽然我年纪偏大了些，但我很聪明的，很努力的，很快就能赶上其他人，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先生可以试着收我，若我不行，可以随时让我离开。”
贞娘也恳求道：“周先生，我儿子都这般说了，你就给他一个机会吧。”
周先生看着李尘，一脸不悦的道：“你这孩儿当真是童言无忌，我这里又不是菜园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贞娘忙道：“是我儿子说错话了，尘儿，快快给老师道歉。”
“先生，对不起，是我人小不会说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介意。”
周先生闻言，脸色稍好了些，但还是语气坚定的说道：“徐老板，我这里确实不能收这孩子，这样吧，城里另外还有几家私塾，其实也不差的，启蒙是足够了，你带孩子去看看，或许人家会收的。”
贞娘见他这么说，心里虽然很是失望，但也不便再争取了，只得默默的收起束宥，拉着李尘出了私塾。
周先生目送母子俩默默的离开，微皱的眉头间似乎有难言之隐。
半日下来，母子俩转遍了婺源县城的几家私塾，却没有一家肯收留李尘。
拒绝的理由的五花八门。除了年纪原因，学童已经招满，还有的说自己的私塾只招士，农，工，三家的，不招商人家的子弟，更有青竹私塾那位刻薄古板，不会说话的简老先生说什么李尘是个野孩子，无名无份，有悖人伦常理，自己这里是万万不能收的。
惹恼了贞娘，跟这老家伙破口大骂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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