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能性命无忧也算是小友的造化。”老者顿了顿,又道:“这谷中就你我几人,想要出去,恐是万万不能。往后余生,恐怕只有你我几人相依为伴了。本座观公子的一言一行,应也是大家子弟,有些事情不妨开诚布公与你说了,总好过往后误会。”
“老伯请讲,小子洗耳恭听。”陈秋白郑重道。
“小友不是听说十数年前有一条腌狗叫魏忠贤吗?那正是本座。”老子自嘲一笑。
“你就是当年的九千岁?”陈秋白差点惊掉了下巴,都直接忽略掉了阉狗不阉狗的。
“如假包换,正是本座。”老者遥望远方,不理陈秋白的惊愕,神情复杂,开始悠悠讲述往昔过往。
“本座原名魏进忠,自幼家贫。少时得一高人引荐,进入了江湖中一神秘的门派——十二玄门教,此教分十二支门,具归教主统领。本座有幸,不惑之年便接任了天门门主。时值万历年间,神宗人到晚年,已失了开拓进取的锐气,每日里沉溺于酒色之中,身体虚弱,每况愈下。”
“其时,神宗已极少临朝,每每靠谕旨处理政务。朝堂之上党争伐异,所谓国本之争,其实不过是党派之争,东林党、宣党、昆党、齐党、浙党无一不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利益,不思进取强国的小人。”
“朝堂之上党派林立,门户之争日胜一日,每日里只知相互倾轧,后来更是搞出了臭名昭著的梃击案。”
“十二玄门教遍布天下,眼见百姓苦难愈重,教主不欲百姓受苦,责本座乔装易容,混入宫中,伺机匡扶朱室正统。本座改名异性李进忠,潜于皇长孙府中,伺机而动。”
“而后,光宗继位。光宗虽任用贤臣,革除弊政,积极改革,罢除矿税、榷税,欲拨乱反正,重振朝廷纲纪。然其更沉湎酒色,纵欲淫乐,导致身体日益羸弱。在位不过短短一年不到便驾鹤西去。”
“其后熹宗继位,熹宗天生性格软弱,又极喜木艺,整日里根本无心政事。其时,党争已现眉目,东林党独占鳌头。然而东林党只知一味压制武人,长此以往九边必烂,国将不国。”
“本座得教主授意,全力施为,务求斗垮东林党。然本座身份低微,若不用些非常手段,怎斗得过朝堂上那帮卑鄙小人。”
“是以本座亦开始聚拢党众,步步为营,各个击破,终引得东林党分崩离析。”
听到这里,陈秋白实在是忍不住,不由冷冷道:“九千岁所谓的步步为营,各个击破,恐怕不就是将文人一网打尽吧,说得光敏堂皇,其实也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排除异己。”
魏忠贤也不反驳,微微叹息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总要有一些人牺牲的。若能换得天下姓安宁,个人得失实微不足道。”
陈秋白轻哼一声:“那九千岁所聚之党皆是奸猾之人,十有九的恶行累累,比之东林党犹有过之,九千岁岁又该作何解释?”
魏忠贤不以为意,遥遥道:“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图。这天下间哪有圣人,要想驱使别人为你所用,总要给他一些好处。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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