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成山主站在堂屋前,白衫敞襟,散发飞扬。他墨笔一指,眼里满是厉光。
“不想死的话,二位就束手就擒吧!”
朝汐退了一步,看着痴成山主一副痴人样,犹自摇了摇头。
她仔细回想着这中曲城中的每一幕,每一条街道,每一个人,每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这里如何能够存在美好?有的,只有执念和凄凉。
“痴成山主,两百年了,你难道就不觉得孤独?不觉得无趣?”
痴成山主向前一步,怒道:“我中曲城如此安定,何来孤独,何来无趣!”
“可这些都是假的,城镇是假的,店铺是假的,宅院是假的,人是假的,夫人,也是假的!”
痴成山主双手一颤,不由地看向在符阵之中被保护好的凶兽。
朝汐向前一步,厉声问道:“痴成山主,我再问你,你当真击杀了驳吗?”
痴成山主一步后退,墨笔置于身前,他近乎嘶吼地问:“我杀没杀驳,当真这么重要吗!”
朝汐又向前一步,慢条斯理地说:“我猜,你杀了!”
痴成山主看着她,似乎抑制不住身体摇晃,笑道:“我当然杀了!我是这中曲城的英雄!”
“英雄?可中曲城的人都已经死了,你是谁的英雄?!”
痴成山主浑身一颤,两百年前屠城的那个晚,突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满眼慌张,不敢去想,可记忆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消失不见,反而会因为执意而越加深刻。
两百年,任谁都早已疯癫,恐怕在痴成山主心里,早已分不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朝汐看出他的恐惧,继续说着,“两百年前的那个晚,中曲城的人都死了,传闻是驳所杀,可你有很多次机会杀了驳,却都没有下手,那是因为你的夫人就是驳!你下不去手!是因为中曲山之,你爱了这个夜间杀人的凶兽!”
“凶兽?”痴成山主笑了笑,“呵,她不过是被天诅咒的可怜女子,每到夜晚就无法控制,变成另一个样子,可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她也很痛苦!”
“所以,你杀了她!”
痴成山主眼神颓然,他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看去就像是个疯子。他痴痴地笑了笑,像是自嘲。
“我与夫人,住在山,每晚……每晚一碗鲜血,我喂养着压制着夫人的嗜血之性,原以为,能够相安无事,可那夜,一碗血,却压制不住暴走的杀意……我夫人她……”
“你夫人怀孕了!”朝汐接道。
痴成山主一怔,点头答道:“是!可这却是逆天!是亵渎!是罪恶!我夫人得知怀孕,失去控制,嗜血之性让她在中曲城大肆残杀。”
“可你当时,却并没有杀了你夫人。”
“当时……当时我本可以阻止,但兽性太烈,凶意太强,我若执意阻挡,恐怕会要了失去控制的夫人的命!”
“但你后来,又杀了她!”朝汐步步逼近,厉声说道:“因为中曲城的人都死光了,可驳还没有杀够!她要杀你!所以,你杀了她!”
“不是!不……不是!”痴成山主步步后退,他慌张摇头,步履蹒跚。
“痴成山主,所有人都死了,这幻阵之中皆是你一人的执念,难道两百年了,你还放不下吗?!“
痴成山主一脸消沉,缓缓摇了摇头,他面色苍白,眼里充血,满目哀伤,却似乎又比哀伤多了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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