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翃给边西夏盛了一碗,自己也盛了一碗。

边西夏狼吞虎咽地吃,简知翃陪着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

简知翃不说话,边西夏就不能也当闷嘴葫芦,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坏的情绪会空涨肚肠,好的情绪会让美味加倍。

她跟简知翃讲了她去陕北旅游的事。“大学毕业的时候,别人都要去国外玩,我对国外没兴趣,去了陕北。”

简知翃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大概是你高兴讲,那我就随便听听的意思。

“知道我为什么去陕北吧?我叫西夏啊。不去西夏古国那儿转转,怎么对的起我的名字呢。”

她把粥里的枣丝往外挑,在摊开的餐巾纸上码了一小堆。

她不吃枣,但是枣活血。

想到简知翃吃不下饭,必然血气不足,就买些金丝小枣,一颗颗地剥了核,再细切成丝,放些许在粥里。

想让简知翃的血气像电影《四海》里的警察那样咆哮奔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暮气沉沉。

“我先去了秦长城遗址,城墙快风化成地表了,还蛮沧桑的。又去了红石峡,我特喜欢那地方。想着如果我是西夏王,我就住在那里,哪儿都不去。转了一圈,认识了一位老艺人,唱秦腔的。我俩坐一桌吃饭,他给你讲当地民俗故事,我给他讲查阅到的西夏的野史。不知怎么聊到了唱歌,我跟他唱了两句英文歌, problems / And I don’t think we / You made a really deep d baby bad blood /他听了,赞赏得不得了,非要收我做关门弟子。老人家太热情,我就呆在榆林跟他学了一暑假。自由行变成了暑期特训班。”

说着,她端碗,也不摆姿势,直接开口:“你看我家有八旬老母,一日三餐未曾用饭,有什么剩茶剩饭,施与贫妇人一碗半盏,好与我婆婆充饥。”

依旧是那副哑沉嗓,唱男角没问题。唱妇人就有点在雄壮。

边西夏不管,唱得豪迈,唱着,将碗在桌上磕了磕。

简知翃抬了抬眉毛,边西夏又把碗磕了磕。

简知翃懂了。

有些笑意涌上来,眼珠黑黑润润的,像餐风露宿的旅人沐到春风雨露的滋养,他学边西夏的唱腔:“你看我家没有老母,一日三餐大鱼大肉,剩茶剩饭不好相与,只有边小助理褒的十全大补汤,要不要给你来一碗。”

腔调学了八成,像模像样。

其余二成怪里怪气的。

唱着,一本正经地拿了汤勺,从锅里盛了粥出来,将边西夏一直磕来磕去的碗填满。

边西夏笑到桌子底下去了。

简知翃不淘气时乖得心疼死人,淘气起来也蛮上道的嘛。

还学她唱秦腔,真难为他模仿能力这么好,头一次唱,腔里就有调。

也难为他词编得也差强人意,意思是那个意思。

简知翃也笑。笑了一会儿,问她:“你的腰没事了吧?”

边西夏有中计的感觉。

不知道如何回答。

幸好简知翃马上又说,“以后来送汤,不要在大堂等,直接来我这里吧。我这段时间没做事,都在家的。你可以来看电视,坐这里也比坐大堂舒服。”

边西夏咬了会儿嘴唇:“你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她溜一些眼光去看简知翃,后者眼光沉定,没有戏谑。

边西夏有点结巴:“你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你要是说真的,我可是不怕麻烦人的人,我会来的哦,我真的会来的哦。”

她一直紧张地盯着简知翃,后者眼睛里有浅浅慢慢的笑意。

她最怕他这样笑了。

黑的像是个可以吞下所有的天,只剩星光一两处,花香一两处,路途一两处,引人沿路而入,追寻星光与花香。沉醉不知归路。

……

从简知翃处出来已经快夜里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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