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云到达弟子们所说的村寨时,虽是半夜,但寨子里面依旧灯火通明,但凡是劳作的村子,经过一天的辛苦,男女老少一般都会睡得很早。若此刻有一家灯火亮着尚不奇怪,可这,整个村子皆是如此,实在是匪夷所思。

温景云轻声进到村子里,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村口第一家亮着灯火的房子,生人的气息靠近,惊起了房檐下的猫,凌厉暗哑的叫了一声,跳上了另一户的台阶,按常理来说,一般的门外有丁点动静,屋里人势必会出门查看一番。

可事情却不是如此,屋外的动静根本没能惊动屋里的人,还是说,屋里根本没人?

温景云眉头紧蹙,打量了村子四周,回头来悄声绕过这户人家的木窗,径直走近大门,可门是虚掩着的,门外台阶上淡淡的投下一根弯弯曲曲的灯光。

幻兽在一旁沉默了良久,在温景云将要推门进入时,沉着声开口了:“不用看了,里面没人,我没闻到一丝生气。”

温景云收回手:“只是屋里?”

幻兽摇了摇头:“全部!”

吱呀一声,门还是被温景云推开,一双手探了探茶壶,又转身走进床榻间,隔着微小的距离探了探。

“尚有削微的余温,应当是我们来的不久前。”温景云淡淡的说道。

幻兽从凳子上跳下地:“方才那只猫也是怨灵所化。”

温景云不置可否,细细的端详了屋里一番,微转头轻唤道:“幻兽,你可有感知到这里何处怨气最深?”

幻兽低头,鼻尖轻点了地面,一圈又一圈的浅蓝色光晕似涟漪般荡开。片刻,幻兽猛然抬头,向着门外冲了出去,温景云亦是抬脚追上。

平日从未见到幻兽有如此的严肃时刻,温景云的一双眸子渐渐的沉了下去,看来,是又什么不得了的棘手事情。伴随着修长的指尖一旋,通透的剑柄渐渐在掌心呈现,一道银亮的剑芒划过夜空。

幻兽向着村子深处跑去,最后脚步放慢,停在了一片偌大无物的空地上,四周弥漫着一股铁锈的腥,混着淡淡的香蜡气息。风一吹,这味道更加浓烈。表面空荡的大块空地被夜风出卖。幻兽吸了吸鼻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这里的怨气多得有些上头!”

温景云眉头紧锁,嘴唇抿成了一条线,肃穆的打量着面前的每一寸土地。突然,一个飞身上前,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插入空地正中的泥土里。握住剑柄的指节发白,似乎正吃力抗拒着什么。

温景云的脸越发的阴沉,额角沁出了细细的汗,随着手中的剑柄的微微转动,空地上渐渐凭空涌出了许多液体,在微弱的月光和淡淡的灯火衬照下,显现出比脚下土地都要黑上几分的颜色。

一时间四周铁锈味更为浓烈,就好比你整个人都被浸透了血液的湿帕捂住口鼻,不仅湿热难捱,你还要忍受那血腥即将着把你吞噬掉的恐惧。

剑被温景云堪堪的转动了一整圈,当剑旋转过再一次回到起点时,方才温景云插剑的地下开始震动,起初声音星星点点的传来,片刻不久,似从地底升起来的闷雷一般,连带着地面也在剧烈的晃动。

幻兽察觉不对,急忙凌空而起,闪到一旁看着眼前的这场大动静。它十有八九都猜到了是何物,悠悠的靠近温景云:“心意已决?不怕?”

温景云早已将手中长剑从地面抽出,正细细的检查着剑身。头也不抬一下:“你觉得,我现在有后悔的余地吗?”

幻兽有些不理解:“这地下是藏了那尊泥塑没错,但以你之力,再动用温家的密术,将它封印镇压绰绰有余,你何苦将它唤出来?,你可知道,方才地底冒出来的血就是这村子里惨死之人的,趁着泥塑尚未将他们吸收,你放出的,就不仅仅是尊成野神的泥塑,还有这村子里怨气冲天的恶灵!届时,你还有能耐再将它们收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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