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这才,停了话音,稍稍缓和了点。
“背篓送过去了”
益哥和婶子打过招呼,就点点头,回福福话,“姐,我还见到保成了呢,在三爷爷家玩呢。”
“然后就多待了一会,”益哥接着说,“和保成说了会话,着,就从怀里掏了杏干出来,放在炕上,“我和二姐刚刚吃了两个,这些,姐姐你和婶子一起吃。”
杏干一掏出来,福福见了嘴里的酸水就滋滋直冒,刚把口水咽下去,婶子这边一连丝丝了好几声,嘴里含了块杏干,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哎呦,这也太酸了。”
说完,就把炕上的一堆杏干往福福这边推了推,“太酸太酸了。”
苗苗见了嘻嘻直笑,小手抓了一把,然后一个个的就往嘴里送,一边吃一边还纳闷的问,“婶子,我吃着咋不酸呢,可好吃了。”
这还不算,又递到福福嘴边,“姐你尝尝,酸不酸”
福福直摇头,把炕上的杏干全给苗苗放手上,然后裹住她小手,“姐看着就酸,你吃吧,你爱吃就都吃了。”
苗苗就笑,直点头,手捧着杏干,外屋灶坑一蹲,一边烧火一边吃了起来。
益哥也出了西屋,外屋和苗苗两个,锅碗瓢盆噼里啪啦开始忙起来了,这会,时候不早,该生火做饭。
屋里,见益哥和苗苗俩外屋忙着,婶子透过关着的屋门,看了两眼,然后回头满眼的欣慰,“这两个呀,也都听话懂事的,你们姐弟妹三个,一眨眼,日子也要过起来了。”
福福也跟着多了感慨,可不是,家里内外,苗苗和谦益每天都帮着忙个不停,做的不比福福少。
苗苗天天早起,帮着做早饭,益哥是日复一日的扫院子,喂鸡、喂兔子,偶尔福福偷懒,还会睡个懒觉,而家里他们两个,从来都是鸡鸣就起,从不耽误。
有时候,和他们一比,福福都有些汗颜。
就如婶子说的,谦益和苗苗两个,真真懂事的。
“去县里带上苗苗,”婶子开口,“从小跟着多见见人,帮着烧个火,也学学手艺,顶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福福点头,“现在苗苗还小,等再大点,字认的多些,还有柔儿她们,我就教她们学个记账啥的,若是营生做大,她们几个啊,就当个账房先生,也能帮不少忙。”
说起记账,婶子来了话,“还有我,我,婶子早就念叨过,我呀,也想学个记账啥的。”
“有些日子了,到了晚上我都拉着柔儿学上几个字,”婶子赶忙,说起来,“就你们白日里学的,晚上柔儿家来再教我。”
“也不耽误活计,还能认识点字,”婶子说着,“为的啊,就是能以后跟着学学记账,我啊,你是不知道,每次听人打算盘,那动静,我听了都高兴。”
“少不了婶子的,”福福就笑,“婶子愿意学,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读书认字啊,就是好,”婶子感慨上了,“就说柔儿和水灵两个,虽说跟着你学了星点,估计皮毛都算不上,就认识这点字,你老叔,不是做张罗木匠活吗,还帮上忙了。”
婶子笑,接着说起来,“俩孩子啊,家里你老叔弄的板子,俩孩子就上面帮你老叔记着,谁谁哪天订的椅子,几时过来取,付了多少银钱,还差多少。”
“记得可清楚了,字写不全就空着,反正两孩子认得,”婶子又是一阵笑,高兴的,“你老叔见了,哎呦,别提多高兴了。”
婶子说完,又盯着福福,“这读书认字啊,真真的是好事,甭管男娃女娃,但凡有点学问,都是啊,都能有用处。”
这点,福福是一早就知道的。
说起读书,婶子看了眼家里书箱,“老刘家的那些书,你们看过了是不是要送回去”
福福点头,这些书,虽才到家里七八日,但她和谦益已经看的差不多,想着这些日子再细细琢磨一阵,等看了熟络了,就送回去,换些新的书卷。
“若是过去送,就叫你老叔,”婶子嘱咐她,“家里套上驴车,拉着书箱子过去,你别不好意思张口,家里有啥事,就和婶子说。”
福福点头,知道婶子挂念,操心她家里内外大小事,就连送书这么小的事都记着,替她张罗,福福心里一暖,“婶子,知道的。”
秀梅婶子这才宽了宽心,这会工夫,外屋做饭的香气就透过门缝,屋里溢进了一缕缕,婶子嗅了嗅,“这是炖了白菜,闻着有股白菜的清香味。”
说着,人就开了屋门,往外屋去。
果然,益哥蹲在灶坑正往灶里添柴,家里狗子窝在益哥腿边,苗苗手拿铲子,一手支着锅台,一手锅里正炒着大白菜,过了油,白菜炒的断了生,就锅里放豆酱,大火开炒。
一见人出来,苗苗手上的铲子不停转,人满头大汗的扭过头,笑嘻嘻的见婶子盯着锅里瞧,还有些不好意思,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我就炖个大白菜。”
家里的年糕豆包吃光了,豆腐也没的剩,这会,家里的存的菜只白菜最多,苗苗炖白菜,也是轻车熟路,很上手了。
说完,笑了笑,锅里一通的忙活,菜香炒出来了,就赶忙,水瓢从米汤盆子里舀了一大瓢,然后锅里一放,热乎乎的米汤遇到锅里的炒菜,滋啦啦的一阵响,大火烧着,咕嘟嘟就炖开了。
苗苗做啥利索,菜锅里炖上了,又撒了点盐,铲子在锅里搅了两下,就转身拿了叉子,刚捞出来的高粱米饭用筷子拌了拌,叉子上一坐,锅盖一盖,就叫益哥灶里别添柴,火够了。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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