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声巨响炸在耳边。吴邪看到黑暗里跑出来一个人影。

因为身体和心理极度痛苦,吴邪不想管来的是谁,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张起灵,他想过去,他想到他身边去,眼角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在移动着,等到完全清醒后,他发现自己正被人背着,他动了一下。

背他的人仿佛察觉到他醒了:“醒了?”

“瞎子?”这个声音,是黑瞎子。

“很好,还知道我是谁。”

原来他昏倒前听到的是枪声。

猛的,昏倒前的记忆全部一起灌入脑子里,吴邪的脑袋反复炸开了。

“小哥呢?”吴邪挣扎着要下来。

“那边呢!”黑瞎子说完把吴邪放了下来,指了指张海客。

吴邪跑过去,张起灵被张海客背着,脸色是它从没见过的惨白。闭着眼睛,感觉不到一点生气。

“小哥……”吴邪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声音有多颤抖。

黑瞎子叹了口气:“在这休息会吧。”

张海客把张起灵慢慢的放了下来。

吴邪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看着他身上那些被处理过的伤口,有的还在溢着血,染红了纱布,尤其是胸口和腰上。

吴邪知道,那是他亲手造成的,眼眶一酸,心疼的快要窒息,嘴里似乎还残留着小哥血的味道,苦涩难咽。生理盐水就这么一滴一滴的打湿了张起灵的脸。

这人,即便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有对他拔刀。不然以他的身手怎么会让自己伤成这样。

吴邪从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的无能,为什么他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不在发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告诉他呢。

为什么就这么来了呢,明知道这人一定会跟来的,明知道这人从来不顾自己的,怎么就这么来了呢。

“小哥。”摸着他的脸,吴邪深深的厌恶自己,厌恶身上那该死的费洛蒙,厌恶自己为什么要硬撑,一开始在察觉到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就该告诉他的。小哥一定有办法可以阻止的,为什么就这么蠢,因为自己的自以为是他差点就杀了这个自己等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

他差一点,差一点就要杀了他啊。

黑瞎子看着吴邪又叹了口气,他什么时候见这货在人前哭过,就是在最艰难的那几年里,吴邪把自己封闭起来,也没见他这个样子过。他发现自从认识这俩货开始,他叹气的次数都快赶上他的年龄了。

“哑巴失血过多,而且被粽子咬伤的地方也很多……”顿了一会,又说:“最严重的是胸口的伤,那一刀很深,几乎就在心口边上。我们的药不够齐全,我帮他做了简单的消毒和包扎,但是还是要尽快去医院,否则随时有生命危险。”

他不是存心让吴邪更担心,但是一定要给吴邪来剂猛药了。

吴邪的手死死的捏着,指甲已经掐在肉里了他却感觉不到疼,跟怀里的人比起来,他这个算得了什么,他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自己。

就这样过了很久吴邪才问:“之前小哥让你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黑瞎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我之前在蛇沼那条蛇母身上取来的血液,我研制成了血清,但从来没给你用过,我并没有把握。”

吴邪已经没有精力去追问他怎么找到的蛇母,又是怎么在那样体积的蛇母身上拿到的血液。但他知道小哥一开始不给他用应该是知道这血清会带给他的副作用有多大。

黑瞎子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开口:“徒弟啊,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你身体的状况,费洛蒙读取的那些记忆足够摧毁你的意志。你的体质虽然很大一部分上可以免疫这种蛇毒,蛇母的毒素与费洛蒙鸡冠蛇的毒素相抗衡,暂时可以缓解费洛蒙造成的影响。但是也剧毒无比,它不是永久的,你肆意的挥霍着身体对毒素的免疫机制,你的身体本身也快撑不住了。就像你长期吃同一种药,时间久了,也会没用的。”

吴邪静静的听着,但是他的脑子里听不进去任何东西,他不怕死,但是他怕小哥快要撑不住了,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

他同样也知道小哥不怕死,在这里的所有有人都不怕死,这些人为了保护他,一次次陷于危险的境地。

他终于要为自己的执着害死他最在乎的人么。

他现在要从这里出去,什么终极,什么秘密,都去死吧。

“走!”吴邪抹了一把脸,站起来,把小哥背在背上,大步的往前面走去。

他一分钟都不想停在这里。

黑瞎子和张海客对视一眼,沉默的跟上,没有人知道,前面是通往哪里。时间仿佛是手里握不住的沙,你握的越紧,流失的越快。

三个人几乎是在用最快的速度走着,吴邪倔强的不肯让别人背小哥。最后还是他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瞎子背了一段路。但不一会儿又会回到吴邪背上。

他们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走了四个多小时,一路上经过许多的壁画,可是谁都没有心思停下来查看。

谁都知道,这次,是真的没有时间了。

期间小哥一次都没有醒来过,吴邪每次都要很小心的去感受他的呼吸,他才能放心下来。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黑瞎子就看到,在他们的不远处出现一个非常大的水池。

他们走上前去一看,那是一个半径几乎有三四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个水池。而在距离这个水池大概五六米的高度有一块大很奇怪的突兀,那似乎是一块石头,从他们的位置看上去,那石头就像是镶砌在整个顶部,几乎遮盖了这个水池的所有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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