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高照,秋叶飞落,一处明媚一处落寞 。
斜阳未尽,照在紫霄殿阶下,一大片长阶染上了微黄一片。
殿内肃穆沉寂,赫帝单手支颐,微阖双目。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半晌。
沈问躬身微微抬眸,与宋玉交换了一下眼神。
宋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等待。
良久,座上终于微微一动。
赫帝放下他的手,在高大窗棂中斜透进来的光芒下开口:“当年璇妃虽然跋扈,却不至于视人命如草芥,章儿随他母亲。他既然矢口否认,沈爱卿就多查一查吧。”说着将那枚翠绿扳指拿了起来。
宋玉见状急忙上前接了。
赫帝又说:“子安是宁王唯一的骨血,朕的亲侄儿,又是太后身边长大的,自幼多得了一些恩宠,加上五年前平定南蛮有功。这孩子又是个性情中人,不懂得韬光养晦,收敛光芒,难免遭人嫉妒。你一定要将幕后主使找出来,给子安一个交代。”
宋玉将扳指送回沈问手中。扳指落进沈问手中,微微一沉。宋玉不动神色地退回位置上,鼻眼观心。
沈问收拢指尖,抱拳躬身:“臣明白。”
“嗯。”赫帝起身,“近日张御医时常嘱咐朕早晚不宜受风,你就早些告退吧。朕也要回去休息了。”
沈问躬身退后:“微臣送陛下。”
赫帝拉起他来:“想来你我君臣也有多年不曾一起散步了,今日就一同走出这紫霄宫吧。”
余晖透红,映照在朱色宫墙之上,将宫墙根的侍卫拉出若长的影子。
沈问落后于赫帝两步,于宋玉齐肩走着。
赫帝在前,迎着落日而行。
“记得当年,沈卿是文武双全,一场武试便令閭都多少闺阁倾心。”赫帝微微侧目,含笑道。
沈问笑了下:“当年的微臣不过是个初入閭都的乡野小子,陛下虽然年岁尚轻却已经是监国亲王,满朝文武有口皆碑。”
赫帝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沈问,哈哈一笑:“沈卿过谦啦。”
沈问、宋玉跟着停下脚步。
“陛下,传步辇吗?”宋玉躬身上前。
“传吧,朕走累了。”赫帝看着沈问道,“当年有人对朕说,沈问堪当大任。所以后来你就成了勘鉴司的总勘司。”
赫帝的目光从沈问身上移开,落在远处:“你知道说这话的是谁吗?”
沈问低首,看着自己的脚尖答:“臣不知。”
几个小太监抬着步辇小跑着到了跟前。
赫帝坐上步辇,临走时道:“宁王。就是宁王与朕说沈卿堪用。”
宋玉微微一怔,赫帝又道:“朕有意将你的女儿指给子安。你,考虑考虑。”旋即指挥着小太监们疾步离开。
黄昏的秋风从甬道刮过,丝毫没有带起斜阳的余温,凉凉地拍上沈问丝毫没有表情的脸庞。他的双眸如隼,凝望着步辇消失在尽头,回身,大踏步走出了皇城。
*
夜幕低垂,秋虫渐静。沈依依的院子里却时不时传出一阵阵哄笑,引得守在院门外的两名家将侧目,以至于一个身影逼近咫尺竟然毫无察觉。
“一个人突然长出一对翅膀来,干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阿念已经连续出了十个题目,把沈依依院里的几个丫鬟小厮都给“考”得两面焦糊的。
清荷凝眉想了又想,举手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一定是先扇动一下翅膀,看能不能飞起来。”
阿念将一根食指煞有其事地伸到清荷面前,一顿,再是摇了摇:“不对 。”
清荷跺脚:“怎么又不对啊。小姐你看呐,我们又考砸了。”
沈依依在修改版管道图上画完最后一笔,抬头:“这还不简单。这个人一定先找大夫看病啊。”
清荷不解:“长出翅膀和看病又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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