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父亲是指母亲的去世还是你这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高位,又或者是我今日领的二十军棍?”
沈问面色一沉,将手中筷子往矮几上重重的一掼:“我尚未责问你的所作所为,你倒先问起我来了?这是一个为人子该有的作为吗?”
沈天将粥碗放下:“父亲只是尚未责问,并不是不责问。那不如早些问了责了吧。”
沈问气极反笑:“好,好好好。那我先问你,宁安王府的刺客为何会中软筋化骨掌?”
“我打的。”
“你为何会出现在宁安王府?你与萧靖到底要做什么?”
“堪鉴司无所不能,父亲何必多此一问。”
“沈天。”沈问猛地将矮几掀翻,瓷碗器皿落地乒乓皆碎,清粥小菜登时四下飞溅,一地狼藉。
房门外,家将们闻声而来,却听闻里面沈问大喝一声:“退下!”
几人面面相觑,默默退开。
“你知道堪鉴司勘天下事,鉴忠奸臣,你就不该将她带入閭都,更不该以沈家之名安顿在此。”
“我有的选吗?”沈天突然笑起来,“父亲,你以为我愿意昭告天下她是我妹妹吗?你以为我愿意让她以为她有你这样一个父亲吗?我没得选啊,若非我早你一步接她入京,又早你一步以沈家小姐身份将她公之于众。此刻的她是不是在堪鉴司的大牢里?”
“天儿,你糊涂啊。”沈问恼怒中更带了某种气儿不争的,“你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天真!你知道今日皇上与我说了什么?赐婚,将她赐给萧靖。”
“赐婚?”沈天顿了一顿,难怪萧靖千方百计将儿子送到她身边,原来如此,“我不会让她嫁入宁安王府的。”
“这嫁与不嫁岂是你说了算的。”沈问起身,慢慢踱着,“如今我所希望的是皇帝不过是试探你我在党争之中的站队,而非觉察其他。陛下知道你与萧靖素来交好,也知道我素来瞧不上萧靖,”长叹一息,“他这是试探你我之间的父子情意。”
*
寅夜,何管家带着一名黑衣家将悄然进入翰墨轩。
“你是说沈问用苦药灌沈天?”萧靖有些不解地再次确认。这两父子出了名的性情冷漠,难以亲近,怎的还有这么一出?
家将单膝跪地回禀。“的的确确,小的当时就在屋顶上,瞧得真切。”
“沈天吐完之后呢?”
“之后,沈问将屋内人都屏退了。小的也不敢靠得太近,断断续续只听到了几句。”当屋内没有他人的时候,凭着沈问的功力不难发现屋顶有人,家将不敢犯险,只能借着众人退出时的脚步声退到廊棚下隐于屋脊与横梁之间的阴影里,“属下只听见沈天说绝不嫁入宁安王府,沈问说嫁不嫁不是你决定的。”
家将小心地觑了一眼萧靖,往日里虽然到处传得沸沸扬扬的,也没觉得自家王爷果真断了,然而事实证明自家主子真断了,还断在了冷冰冰的沈统领处。逢人便笑眯眯的钱先生不好吗?非得选个冷面将军?
萧靖面色未凝,赫帝怕是与沈问说起了赐婚的事情,但是昨日沈问进宫说的不该是刺杀事宜么?怎的说到了赐婚?
“其他的呢?”
“其他的……”家将想了想,“王爷放心,沈将军最终还是喝了一碗粥的。”
何管家会心一笑,领着家将出了门去。
萧靖坐在案前想了想,还是不太明白这沈天喝不喝粥与他放不放心有何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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