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粉色被淡色烟轻纱过滤之后不再显得对气色喧宾夺主,繁复而复杂的绣花配色在烟轻纱下也变得朦胧而华丽。两个袖子换成了多层不规则轻纱堆叠而成的飘袖,瞬间将整件藕荷色带来的色彩压重感削弱下来,破成两块的裙摆也用了烟轻纱缝合,行动间折枝花卉断续有致,错落其间,竟成了别样的雅致。
一件原本落了俗的衣裙顷刻间变得仙气十足。
“这这还不尽如人意?”清荷默默地闭上长大的嘴。
“依依好了吗?”院门处有一名身着枣红色提花上衣配宝蓝裙子,显得十分老成而端庄的女子前来询问。
清荷连忙迎出外:“梅夫人吉祥,小姐还在梳妆。”
被唤作梅夫人的女子在院门处驻足,微微颔首:“告诉小姐,我在马车里等她。”
“是。”
梅夫人!沈依依一拍脑门,差点儿忘了还有个后妈。封建时代女子轻易不得出门,参加这么高级的趴体自然少不得让妈带着。可是这个后妈除了刚入沈府那天见了一回,差不多一个月未见,连人长什么样都快忘了。
最终,沈依依并未与梅夫人同车而行,只因为阿念非得跟着沈依依一道前往悠山别院,无奈之下沈依依只得与他同乘从宁安王府来接小公子的车一路走。
“母妃,你今天好美呀。”阿念十分狗腿地抱着沈依依手臂,将自己小肥身子贴过去,十分不要脸地拍着彩虹屁。
“有人处不许叫母妃。”沈依依从小几上拿了个橘子剥着,“阿念喜欢吃橘子么?”
“喜欢。”
“难怪备下这么些甜桔。”沈依依将剥好的橘子掰成两半,给了阿念一半,自己一半,“正巧,我也喜欢。”
“阿念,吃桂花酥吗?”吃完橘子沈依依又从盘中取了一块糕点。几上的几盘糕点虽然量不大,却都十分精致,关键是沈依依瞧着每一样似乎都是自己喜欢的。这阿念的口味与自己也太相似了。
阿念吃橘子吃得汁水四溅,含糊道:“阿念不喜欢桂花酥。”
“看来宁安王这个父亲当得并不怎么称职,儿子不喜欢什么都不晓得。”既然阿念不喜欢,那自己吃得也就丝毫不要不好意思了。
吃完糕点,沈依依挑了车帘看了眼外头。马车刚好拐过铜雀街,进得昭坊街。
因为修改衣服,沈依依来得晚些,参加游园会的人大半已经进了悠山别院,后到的几个也正走在台阶之上。
门口负责迎接的管事们个个眼尖,远远的就瞧清楚了谁家的马车,还未等车子停稳,就已经高声通报:“承恩王府到,沈总勘司府到。”嗯?宁安王府怎的跟沈家一并到了?
按着尊卑排序,沈问虽为勘鉴院一品总勘司,还是要为宁安王府让路才是。没理由沈家的马车与宁安王府的马车并驾齐驱啊。
有几个正走在台阶上的官眷停下脚步,回首观望。
“承恩王府,来的是不是草原上长大的那个蛮女子?”一头戴金冠的女子不屑道。
一戴着玳瑁项圈的女子道:“先前就听闻烟然郡主日日着男装,除了打马射箭,女红茶艺都不会。”
“萧烟然好歹是个郡主,流淌的是皇室血脉。倒是那个沈家的,听说不过是个养在江安南蛮地的私生女,礼仪教养皆无,才是个真正的蛮子。”一鹅黄纱裙的女子轻蔑道。
“咦,为何沈家马车上下来的只有梅夫人一个?”
“宁安王府马车上下来的……那是一名女子?”宁安王府的马车上下来一女子犹如閭都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一般,足以震惊世人。
台阶上的人纷纷扭头看来,包括才下车的承恩王府烟然郡主。
“瞧她与小公子牵着手的样子,莫非她就是小公子多年来未曾示人的生母?”
閭都皆知宁安王萧靖有一个儿子,却不知这个儿子打哪儿来的。甚至有大胆的人猜测这孩子根本不是萧靖的,只是用来掩饰自己是个断袖的挡箭牌。
“你是……”一身大红窄袖束腰,飒爽女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沈依依,目光在她牵着阿念的手上一看即收,“勘鉴院沈问养在江安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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