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疏喊住他们,“这人死了?”

其中一个校尉解释说:“大人,是的,前几日他就不吃不喝,给他喝轮回酒都不抵用,今早发现他便了一堆血之后,就不呼气了。”

“什么是轮回酒?”

曾凌天说:“就是掺了尿的酒......哎,朝庭不愿意将物资拨给犯人,药品医生是奇缺,只能用些省钱的土方法。”,又对那两个校尉挥手,“死了就快拖下去。”

“别忙,他犯了何事?”,房疏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好像是犯了偷窥罪,还没有定罪呢。”,说完那两校尉赶紧拉着尸体出去了。

曾凌天对他说:“哎,由于皇上怠政,积压了很多案子,很多人可能都被遗忘了。这里空间有限,便如你所见,几人共用一人空间。”

犯人见了他们不管冤不冤枉,都大吼着:“冤枉!”,是把房疏当成青天大老爷了。

房疏可算见到了李政,他驻足在他牢前,他只是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还是算整洁。所幸的是,他一人独享单人间,所不幸的是,手脚自腕处尽断。

他注意到异常,抬起了形容枯槁的脸,房疏背着光,他一开始没有看清,等看清了,张大口啊啊大喊,声音骇人,一张似乎要吞人的口里不见了舌头,他四拐触地爬了过来,与房疏不过两步远,他似乎想扑到房疏身上,可又碍与那冰冷的铁栏--七月天气也不热的冰冷铁栏。他挥起没了手的手臂,对着自己做抹脖子的动作,并在地上猛磕了几个头,一时额头见血。房疏想扶起他,却有心无力,他越不起那铁栏。

看懂了他的意思,这是寻求一死。

曾凌天说:“李大人拖上关系,塞了些银两,才给这李政单独安排了一间,可他李大人也从来没有看过他,你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

还没有等房疏发出自己疑问,曾凌天又说:“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故,金钱债。一开始我也反感这些,这不这样这诏狱更难维持,成千上万犯人张着嘴有吃饭,偏偏一半的人都被遗忘了,拨下来的口粮又只够一半人勉强填饱肚子。”

房疏只看着地上那比丧家犬还惨的李政,问:“审个案,又断手脚又割舌,何人如此歹毒?”

听及此,跪在地上的李政抖如筛糠,那经历如恶梦袭身。

曾凌天摇头,“不知道,送来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候手脚才断,混身鲜血。”

“那是谁送来的?”

“是霍小子送来的。”

房疏蹙眉,“霍台令?”

哪知,李政一听这三个字像发了疯似的,在地上四处翻滚,痛声高呼,并开始以头抢墙,咚咚如雷鼓。

曾凌天一看形势不对,“来人啊!!”

马上来了两个校尉进去将他控制住了。

“房大人,你还是离开这里吧,他见了你情绪不稳定。”

房疏心事重重随着曾凌天离开了这里。

御花园内,神宗、闻玄青与霍台令三人独坐,连贴身太监高瀚和几个宫女都站得十几步远,“朕近日有些苦恼,请二位爱卿来赏赏花,谈谈话。”

闻玄青:“皇上,关中洪灾似有恶化的趋势,影响的关中难民越来越多。”

神宗面容憔悴,“哎,这便是联一大烦恼,由于播州之乱,关中好多军队也被调去抗乱,导致驻守人不够,减河输通不及时。这也就罢了,偏偏杨应龙那狗贼占据山川险要,让士兵攻不进,绞不得!西南蛮夷更加猖獗 。关中洪灾,播州之乱,那些官员又逼联立太子,烦心事一件又一件。”

霍台令沉默了半天,开腔说:“关中之灾,与疏流相比,同样重要的是安抚人心,别让难民百姓人心慌慌。”

“霍大人当如何?”,神宗看他似有想法。

“现在房疏房大人深得人心,说他是救灾佛,若是派他去关中做钦差大臣,百姓必然能感受到朝廷的重视 ,也能更配合救灾。”

霍台令这番话让神宗如提壶灌顶,“你说的对,再让他去带一支不大小的军队去。他不是正在集求灾物资,正在让他顺带着去。”

神宗脸上才见得一丝开明,又叹了声气,“下辈子做个平民吧,这万人之上的位置了是一把安了铁钉子的黄金座,华贵却坐得生疼。”

闻玄青宽慰着:“皇上这是哪里的话,有人终其一生追求也不过是您的脚下臣而已。”

“哈哈”,神宗苦笑两声,又问:“之前不是说刑科左给事中要将掌上明珠许配给你吗?怎么没有听见音讯?”

闻玄青羞赧一笑,“我不喜欢那姑娘......”

霍台令一旁说:“那姑娘长得挺俊的,有便宜还不捡?”

“你们这不就挺好的,不喜欢还可以拒绝,联就不行了,天下都逼着,不喜欢的人还得赐她个妃。”

闻玄青:“虽然要娶不喜欢的人,可是皇上也能娶喜欢的人呀。”

“喜欢?爱?哎,再年轻个二十岁联还能信这些东西。”

神宗这话一出,霍台令也跟着蹙眉,心事浮现脸上。

闻玄青看这两个男人都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说:“哪里的话,皇上宠幸郑贵妃也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这还不叫爱吗?”

“曾经我也以为是,可后来发现,她又不爱我,我又不是圣人,单方面的爱能持续多久呢,现在不过是做做样子,刺激那群迂腐老头罢了。”这些事情神宗从来没有对人说过,之前许多官员将自己女儿进献给皇上,美其名曰“为皇家繁衍子嗣”,实则以女做工具,若是得宠全家还不得鸡犬升天。这些女子,神宗虽然“笑讷”,却通通不理。

闻玄青今天的任务就是来安慰人来的,“哪里的话,皇上怎么说能说她不爱您呢?不爱您又能爱谁呢?”

“不知道两位爱卿有没有听过道煌珠?”。

闻玄青摇头,“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二十多年从女真进贡的东西。”,神宗从怀里摸出一可乳中透绿的珠子,吞光含芒,温润如玉。“有三颗,一颗放在御书房,一颗朕带着,一颗送给了郑贵妃。”

闻玄青有些迷糊,“那这与皇上和郑贵妃有何关系?”

“这珠子表面是女真的求亲之物,可它的神奇之处并不是单纯地做为信物。所佩戴之人会散发特殊香味味,不过只有佩戴之人的所爱之人才能闻到。此气味的作用更是神奇,用以诱人□□……”

闻玄青听得入坠雾里,“啊?!听着这么玄?不太真实啊!”

一旁霍台令从震愕中回过神,“气味?!是什么气味?”

神宗看霍台令竟然满脸求知欲,“这个因人而已,听说气味是不一样的,以前郑贵妃说我身上总是有熟桃味,现在问她……她只说没有什么味道,而我却从来没有在她身上闻到过,除了她的胭脂味……我才慢慢相信这道煌珠的传闻。”

霍台令回忆起与房疏之前的种种,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他身上的檀香?是临行朝鲜前夜在城西湘菜馆里吃饭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他确实被着味道撩得心乱,才调戏一番老板娘来转移注意力。

房疏除了知道它叫道煌珠外,对它倒是一无所有。

闻玄青:“这……不可全信。万一……郑贵妃那颗失灵了呢!”

“哈哈,玄青你还挺幽默!看你师兄才是一脸阴沉,似有心事!”

闻玄青正想反驳他是认真思考说出来的,又看霍台令敛眉沉思。

“霍大人不知道想什么,都没有听我们讲话!”,神宗轻拍了桌面才引起了霍台令注意力。

“皇上……微臣请求同房大人一同前往关中……”

神宗赫然一笑,“还以为霍大人在想姑娘呢,原来是关心民生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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