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最先被象鼻子扫中。他踉跄了一下,终于没能站稳,倒在地上。立刻有一头大象抬起柱子粗的大脚,向他头上踩落。法忠良仗着灵活的身段,在大象肚子下面钻来钻去,绕着象腿打转。可是面对几十头大象发怒的惊人气势,他很快吓得腿软,跪倒在地上,变成了膝行。苏女范习惯性地拔枪,瞄准。但她面对大象致命的攻击,却不能开枪。一眨眼间,她已经腹背受敌,不是被前面的公象踩成肉泥,就是被后面的母象一鼻子卷飞起来,然后被其它的大象踩成肉泥。到了此刻,她的眼里也只剩恐惧。“啊”“啊”小高和法忠良的鬼哭狼嚎,声声入耳,声声钻心。“快闪!”肖灿从象肚子下面钻过来,一把拉着苏女范躲在一边。“大家把耳朵捂上!”他大喊。“捂耳朵干什么?你以为这是幻觉吗?”怀中的苏女范不解地问。“来不及解释,快捂上!我有办法对付这些大象……”肖灿说着,把小高也暂时从象腿下面解救出来。可是他才一脱险,马上又面临同样的危机,两只手根本来不及举起来捂耳朵。而且面临此情此景,好像并没有捂耳朵的必要。原来,仓促间肖灿想到的却是系统给他的三样法宝。百毒不侵之身前次为了救苏女范已经用去,现在只剩下狮子吼和隐身法。如果用隐身法,自救应该不难,可是要想把另外三人一起救出来,就在所不能。因此唯一的办法只有狮子吼。他可不知道这狮子吼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象群又是否会害怕。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只有苏女范照他说的,紧紧捂住了耳朵。“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拖延下去,小高和法忠良必死无疑。我先吼两声试试,如果受不了,他们自然懂得捂住耳朵!”肖灿计较已定,口一张,心中念头才一转,就听见“嗷”地一声怒吼,如同滚雷,震得脚下地皮颤动,林中枝叶簌簌摇落。声音远远传出去,在天边久久回响。别说小高和法忠良立即捂住了耳朵,象群也是大受震动,扑扇着蒲扇一样的大耳朵,掉头逃命。几十头大象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瞬间,跑得一头不剩,只听哗啦啦的钻林声,四下里响成一片。肖灿停下吼声,把满地打滚的小高和法忠良扶起来。“没事了,大象都跑了,你们没伤到吧?”“只差一点就没命了,好险!”法忠良两脚还在发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着胸口说。“我快没命了!哎呀,吓死人了……”小高居然已经满脸泪痕。“小肖,还好你学过音乐专业,懂得美声唱法,而且刚好大象又害怕这个,”法忠良庆幸地说,“不然我们今天一个疏忽,真的都成肉泥了!”肖灿听他把狮子吼说成“美声唱法”,苦笑点头,心想这样倒省得我再做解释了。几个人惊魂稍定,休息了一会,往马长连逃走的方向继续寻找,却毫无收获。忙到半夜,仍没有丁点头绪,大家商量着只好先回农家休息。第二天一早,法忠良接到大队长电话,说嫌犯带着一群野象,在哈满河北岸与郭嘉队遭遇,企图强行闯关,双方处在对峙当中。跨过哈满河,向南不到十里就是国境线,嫌犯偷渡的可能将大大增加。所以必须在河北岸把他拿下。四人接到消息,早餐都来不及吃,倍道兼程赶往大队长所说的哈满河段。“完了,看这样子,同事们马上就要被逼得跳河了!”四人站在一座小山丘上,隔着三四百米的距离,看见前方河岸的一片空地上,百余头野象正向十多名郭嘉队员一步步逼近。双方相隔不过七八米的距离。郭嘉队手里的枪徒然地向象群瞄准,可是每个人内心都清楚,他们怎么也不可能一次性杀死这么多的珍惜保护动物。因此他们步步后退,很快就到了河岸边缘。身后是湍急的河流和滚滚的波涛。虽然谈判还在继续,但情况于郭嘉队很不利,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在受到嫌犯的嘲笑和侮辱。“马长连,你已经被包围了,请不要再负隅顽抗……”“睁着眼睛说瞎话,被包围的是你们吧?请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赶紧放下手中的枪,列队跪下,欢送我和我的大象朋友们出境。否则的话,我一声令下,我这些大象朋友立马冲过来,把你们踩成肉饼!”“马长连,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你这是在与人民为敌……”“哈哈哈哈,后果?我当然想过后果。大不了就是逃到国外,隐姓埋名,一生逍遥自在。这个后果并不可怕呀。相反,向你们低头认错,束手就擒,不是吃枪子,就是牢底坐穿。所以说我与人民为敌,也是逼不得已呀!除非你们承诺不抓我、不管我,那就一切好谈……”“这个马长连,气焰真够嚣张的!”苏女范柳眉斜指,目光在象群之中不停地搜索,恨恨地说着。“他躲在大象肚子下面,就算有狙击手,都不好打。”小高忧虑重重地说。“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法忠良教训他,“枪声一响,象群受到惊吓,马上就会横冲直撞,我们十几个同事的生命将受到威胁,哪还敢用狙击手?”小高忽然想起什么说:“咦?那些野象不是害怕小肖的美声唱法吗?小肖,你赶紧喊两嗓子啊!”说着已经抬起手,准备捂耳朵了。肖灿冷汗直冒,心里叫苦:“完了,我这狮子吼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上次已经用过了,现在哪里还管用?可是我要毫无动作,他们还以为我跟下面那些郭嘉队有仇,见死不救呢……”“是啊,小肖,你赶紧喊两嗓子,把野象都赶走吧。你看河水那么急,这些同事要真被逼到河里,恐怕没有几个能再爬起来了!”“关键是……”肖灿皱着眉头找借口,“这方法不一定次次都有用。”“有没有用你也试一试,这就叫死马当作活马医。”“行行行。”肖灿硬着头皮说:“这里离太远,效果不显著,我走近点。”“那你可跑快点!”“等一下!”苏女范叫住他。“怎么了?”肖灿回头问。“我和你一起去!”“别添乱了,在这里呆着吧!”“你什么意思……”苏女范气得跺脚。可是肖灿腿一抬,顷刻之间已经冲下小丘,往河边奔去了。法忠良三人看得矫舌不下:“这速度……”“哎呀不好,来不及了!”苏女范突然惊叫一声。“什么不好?”法忠良问。“你看”苏女范手一指。法忠良抬眼看去,见象群前面一头巨大的公象突然发怒,加快脚步,奋蹄向面前一位郭嘉队冲去。郭嘉队吓得不轻,枪一举,瞄准大象的额头。可是他还没反应过来,大象已经冲到面前,鼻子一杨,把他手上的枪卷飞起来,同时带得他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跄。“唔”大象一声嘶吼,抬起脚对准郭嘉队兜头踩下。“肖灿,快出声,快出声啊……”苏女范眼看肖灿离河岸还有几十米,忍不住大叫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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