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看得认真,还轻读两边,“我不懂诗词,只觉得朗朗上口。”说完,略带歉意的看着我。
“诗嘛,主要就是用来吟的,我这就是写着完,嫂嫂没笑话就知足了。”三嫂发蒙得晚,且疏于教授,字识得不全,这都是众所周知的,虽私下有人笑话,但表面上都只当不知晓。
“你们在做什么,写诗了?我可要瞧瞧。”正巧颉之三人下来,便也拿去读。
“一诗三意,妙。”三人纷纷发表意见,竟不知觉地都吟诗作对起来,便快快地过了时间。
两位嫂嫂前已带着孩童们离去,见无人拘束,便唤陶陶取来清酒,小酌起来。
见秋心自开始便有些恹恹强作乐,如今写起词来更是颦眉暗叹,便悄悄走到身后,看她写了什么。
絮花飞随春老,沧水流尽月明。
伤春哀词,与秋心此前的风格迥然不同。秋心却很投入,一直凝望着天水湖,一副看尽世间悲欢的姿态,不理会周遭一切,连我已经站在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也伤起春来。”
这时秋心才发现身边站着个大活人,一副受惊的模样,“突然出现,真是吓人。”
“我可站在你这好一会了,见你跟入了魔一样。”
秋心勉强一笑,拨弄着桌上的宫扇,不言语。
“姑娘怎么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唉声叹气,闷闷不乐的,别愁出白发了。”
“尽打诳语,哪有那么夸张。”
“诶,别说,你可瞅见英知县的两鬓白发,都是一时愁出来的。好好的翩翩公子,都因白发显得苍老些。”
可能是因为好奇,秋心从背椅上端坐起,一副认真的模样,“为何事而愁?”
“就是当年他夫人亡故那事。”
秋心从椅上站起,缓缓走到朱栏处倚靠着,呆呆注视着湖面飞过的飞鹭,许久后才开口,“想来英知县是和夫人恩爱异常,遭到此等劫难,伤心过度所致的。”
“是否恩爱不知晓,英夫人我是面也没见上过的,只听二哥说是个知书达理的贤惠夫人,想来感情应该不错。”
“今天见英知县反应便可见心中是放不下的,”秋心面对着湖水,淡淡的说,“失去挚爱,真是一种折磨。”
和秋心随意攀谈几句,其都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便到颉之、初照那边,任她去了。
颉之初照正相互评诗,见我过来更是拉着让我品赏,几番之后,他们二人也发现秋心的格格不入。
“妹妹她今日是怎么了。”
“前边和她下棋,就发现她有些走神。”
“会不会有心上人了。”我话刚落,初照就惊呼出来。
没等初照,颉之反而先开口,“真有可能,我记得你们上次来时秋姐姐绣了幅画,边上还有首诗,全诗记不得,但有一句’锦瑟华年谁与度’。当时还挺奇怪的,秋姐姐向来诗风硬朗,这反而像照姐姐你的。如果是有了心上人,这反而好解释了。”
(“锦瑟华年谁与度”取自宋·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
“不会吧,妹妹与我向来处在一处,若是有,我也该有所察觉,”初照依旧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况且,所见的男子多也是熟络的,这……”
“会不会就是我们认识的。”
“诶!”初照更为吃惊,颉之则一副思索的样子。
“这么推断也有道理。”
“不会吧,”见颉之也如此说来,初照也慢慢回想,且把视线往秋心身上飘去,“如若真是,那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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