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今天,是他们老两口来这里的第十五天,隔离期满了,两个人没有过出现任何不适的症状,就是连感冒也未曾有过一次,心里面高兴是应该的,可是,看着她这么高兴,白霜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有这样做父母的吗?王刚他在武汉支援抗疫,那是什么地方,谁心里都清楚,累死累活地不说,还要冒着被感染这样的大风险,他们老两口怎么还有闲情一个出去遛弯,一个在家里哼曲,这是心也太大了,还是就没有把王刚当回事?

但白霜只是把这想法放在自己心里,她不会对公婆说,她知道说了和公婆的矛盾也就出来了,她也不会对妈说,她不想让她跟着焦心。

“噢,你公婆没啥事,那就应该没啥事,心慌,是你最近没有休息好吧?孩子月份越来越大,睡觉也不得劲,到了这个时候,哪个女人都容易胡思乱想,没事的,你不要瞎想,把自己照顾好了比啥都强。”

白霜的妈妈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已经扑通、扑通地跳了有大半天了,她心里害怕,她一直都相信女人的直觉,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承认这种直觉真的很准确,怎么这么说,她有证据,自己就是个例子。

她不禁继续猜测女儿的心为何发慌,是为了什么呢?她挺着大肚子天天都不出门,说有事,也就是快要生孩子了,自己的男人不在跟前,女儿心里不踏实。公婆他们吧,女儿说他们已经过了隔离期,没有出现任何症状,她婆婆这会正高兴着呢,有事的难道是女婿?

这可不行呀,女婿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容不得一点点的闪失,他要是有什么事了,那他这个家也就塌下来了。

想到这,白霜妈妈心里一阵气,这个熊孩子,怎么就不想想,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地在家待着,非得跟人家学,去武汉支援抗疫,人家,我不认识,他们撇家撇业的去武汉,我管不着,可你是我女婿,是我半个儿子,你的事我就能管,你难道自己不知道,你老婆就快要生了吗?你跑了,清静了,她一个女人,第一次生孩子,心里不怕吗?唉,可怎么办呢?他已经去过了,总不能把他从武汉拉回来吧?要是没有隔离期这回事,白霜妈妈知道自己女儿若是不高兴了,就是王刚领导不高兴,就是让他丢了面子,自己也会到武汉去把他拉回来。

想到这里,白霜的妈妈不自觉地就叹了一口长气。

这孩子他在武汉支援抗疫,会不会休息不好,会不会传染上病毒?

“妈,你这是咋了,无缘无故怎么叹气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妈没有事,就是担心你和王刚。”说着,白霜的妈妈掉了眼泪。

“妈,你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天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公公婆婆在我跟前看着,什么都给我拿到跟前,我还能有什么事,你就不要瞎担心了。”白霜赶紧安慰妈妈。

白霜听了妈妈的话,有些后悔把自己心神不宁的事情告诉了妈妈,她一定是又想多了,怎么说呢?她想多,也情有可原,爸去世留给妈的阴影实在是太深了。

“霜啊,你这几天有没有跟王刚打电话呀?”白霜的妈镇静了一下,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语气平静地问白霜。

“打了,昨天晚上才打的。”

“昨晚打的?那他怎么样?没事吧?”

“还好,他还好,就是有点累,还困,别的没啥事,不过这也是正常,电视里面不也放了吗?在武汉支援抗疫的医生,哪一个不是被口罩在脸上压出了褶子,哪一个不是恨不得自己是三头六臂,能挽救所有病人的命,唉,哪一个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不都是只能趴在桌子上,靠在椅子上睡一会吗?”说这话的时候,白霜的脑海里不禁,又不自觉地闪过了她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那个瘦瘦高高的背影,虽然她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但凭着她多年和王刚的相处,就是他瘦了,可走路的架势在那,她也知道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王刚,就不是王刚,王刚也应该会跟他差不多,现在也不知道瘦成什么样了?唉,想到这里,白霜的心里就有些发酸,但她没有把自己在电视里看到一个酷似王刚的背影这事告诉妈妈,她不想把这些告诉妈妈,是免得她跟着自己担心。

担心又有什么用,什么也分担不了,就像小时候爸爸出事的时候。

那一年,也就是白霜的爸出事的前两天,白霜听妈妈说她心里这几天莫名其妙地有些发慌,白霜和她爸就让去医院看看,看看是不是身体哪个部位出了啥毛病,要是有,就早治,胡思乱想啥用也不抵。

白霜的妈妈听了他们爷俩的话,当真就跑到附近的小诊所去看,医生又是号脉,又是检查舌苔,检查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查出她身体有什么毛病,没有办法,为了让她心安,就给她开了一些定神安宁的药剂,让她回家后服用。

白霜妈妈听话,一天三次按时吃着药,药也确实有用,吃了只有两天,她心慌的毛病还当真消失了。

她那的心也就放下来了,只是叮嘱白霜和她爸干啥都注意安全。

可谁知道两天后,白霜的爸爸就出了事。

这让白霜的妈妈很是后悔,动辄就给别人说:“老天爷都给我警告了,我咋还不警醒呢?我要是多提醒孩子爸,或者就拦着他不让他那几天去干活,说不定这事就不会发生。”

她后悔不迭,可后悔有什么用,孩子爸再也回不来了,就像白霜知道王刚现在去武汉危险,可她能阻止王刚吗?阻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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