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巧凤和晶妹一想也是,这才屏息忍气,偃旗息鼓了下来。
春招又说:“都说黄家热闹豪气,倒也未见得全然是好事。福兮祸兮,物极必反!黄家如此招摇,恨他们的不在少数,只怕很快就有祸事上门。”
“我们则刚好相反,已经到底了,只会往上走,有句话说得好——否极泰来!”
见巧凤和晶妹颜色稍和,春招又趁势转移了话题:“二老才去了,香橼姐妹就不再接济家里,可是有了别的用钱处?”
巧凤也不禁抱怨道:“可不是么。以前她们不时寄些钱回来,家里的日子才算过得去,现在更紧巴了些。自是有了别的用钱处!”
“香茹一直伺候东家老太太。她是个痴人,跟了谁就一心一意,老太太也视她为心腹,一直没舍得将她许配人家。现在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想着平日省着点花,多攒些银两,等伺候老太太归了西,再辞了东家回乡养老。”
“香橼长得俊,嘴又甜,前几年被一个老乡绅看中,替她赎了身,收为小妾,现在儿子都能爬树翻墙了。”
“听说,这里面还有段故事呢。”晶妹也来了兴致,“那个老乡绅到益州寻找一位容貌才艺兼俱的小妾,但经过十多天的寻找,仍未如意。”
“直到香橼闻讯上门。乡绅见她貌美,就问她有什么才艺,香橼如实说:只会温酒!”
“旁人听了都忍不住大笑,乡绅却不在意,让她留在身边慢慢观察。等到饮酒时,香橼开始做事,起初酒甚热,第二次时略寒,第三次时已经微温,此时她才将酒递给乡绅饮用。”
“此后,她每天像之前一样,将酒温控制得刚刚好,让乡绅喝起来很舒服。乡绅开始喜欢上她,就把她带回家,将她纳为妾。”
“没想到香橼还有这等心机,也不知道她像家里的谁?我家萍儿要是有她一半的人才,一半的心机,我就要谢天谢地了!”巧凤感叹道。
“香橼姐姐我是见过的,”春招说,“相貌最是出众,人也聪明,被人慧眼识了去,再正常不过。”
春招见巧凤似有不悦,又说:“萍儿也不错,这几年眼看着出落成大姑娘了,口齿伶俐不说,眉眼间还有几分她香橼姑姑的神韵,根本不愁找不到个好婆家,只等嫁过去衣食无忧,享一辈子清福!”
心里却想,你家萍儿那样精怪刁滑,只怕给香橼提鞋都不配!
巧凤这才面露喜色,说:“借你吉言,但愿她有个好归宿!”
忽又想起什么来,奇怪道:“香橼好歹也在大户人家混过几年,怎么才学会了温酒?”
晶妹说:“有钱人家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懂得的。有段真事儿,说出来怕你们不信。”
“有个小地方的官爷曾在京师买了一妾,自言是京师某位大贵人府上包子厨房里的厨娘。有一天,这位官爷令其做包子,她回答说不会做。”
“这位官爷责问道:你既是包子厨中的人,怎么能不会做包子呢?厨娘回答道:我只是包子厨中负责缕葱丝的工作,怎么会做包子呢!”
巧凤和春招果然瞋目结舌,满脸惊奇。
晶妹见状,暗自得意,又问道:“香橘过得如何?”
巧凤这才接了下去:“只有香橘不走运些!跟的东家遭了难,落魄了,卖了大宅子,只在益州开了家小铺面,勉强能养家。”
“香橘的脾气像她大姐香茹,也最是个忠心不二的,竟依旧跟着那落魄的东家,给他们做杂役。”
“你们说,香橘姐姐该不会看上了她的东家!不然,她怎会那样忠心?”春招好奇地问。
“不会吧,她东家的儿子都有她那般大了!”
“那她就是看上了小东家!”三个女人同时笑起来。
“算起来香橘年纪已经不小,再不嫁就要熬成个老姑娘!”
“这三姊妹里头,也就香橼手头还算松泛些,可她有儿子,凡事要为儿子着想,自然有好东西都留着,怎么会让别人得了便宜去?”
“就是就是!女人一有了儿子,整个人都变了!知道吗,我有个远房表妹……”
三个女人聚在春招的小屋里,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早将刚才的争吵忘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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