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夫人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狠色，不过很快，她的面色就恢复如常，甚至还笑吟吟的接话道：
“陛下谬赞了。不过……臣妾可不敢居功，要是真论起来的话，臣妾这个做姨母的，对楚楚的上心，又哪里及得上陛下您的万分之一啊？”
“这天底下，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明月公主是东凌最受宠爱的公主，虽非陛下亲生，陛下待她却远胜亲生。”
她娇嗔着，半似抱怨半似玩笑的道，“且不说及笄之礼的极尽奢华，就连千凰衣，那件宫织局耗尽一整年心血，星辰大陆再找不出第二件的衣裳来，您连妾身都不舍得给，不也是赐给她了吗？”
“爱妃所言倒也不假，平素里，相较宫里的那些公主，朕的确偏疼楚楚那孩子多一些。”
神宗帝并未听出碧霞夫人的弦外之音，反倒像是被她的这席话勾起了什么心事一般，目光沉沉，叹息着说道：
“纳兰楚楚虽非朕膝下所出，但她也是朕亲眼看着长大的。云澹是朕的爱将，少年英姿，世间罕有。当初尚在新婚燕尔之时，便奉朕的旨意，率军南征。”
说到这里，这位权掌东凌的君主，那张一向深沉自傲的脸上，竟极为少见的闪过了一丝哀恸之色：
“朕本以为，凭他的天纵之姿，凭他练就的那身出神入化的刀法，征伐一个本就已显颓像的南苍，纵使不能大获全胜，也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孰料他这一去，竟是再也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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