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而来的失神后，赫连无音低低一笑，不知是自嘲，还是悲哀。
就连沉浸在纳兰楚楚舞蹈里的夜央，也不由得回过了神来，见到了自家教主脸上的神情，禁不住脚步一挪，朝后小小的退了一步。
太奇怪了，从来冷血残忍得无可比拟，连亲手了结他人性命之时，嘴角都会挂着一丝笑意的血冥教教主
竟然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悲伤得就像自家祖坟被人给掘了似的！
等等，以教主的性子，若是察觉到自己无意中窥见了他的这一面，那么……
夜央的身子情不自禁的一抖，刹时间被自己心底的这个猜想激得毛骨悚然，赶紧故作无事的低下了头去，生怕迟了一步，便被教主无声无息的灭了口。
“你觉得她跳得好吗？”就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赫连无音却蓦地出声问道。
他的嗓音极轻，却偏偏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意味。
此时此刻，赫连无音面上的神情已经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就好似夜央之前看见的那丝从未有过的异样，不过是她的错觉一般。
只是，那双狭长冷暗的眸底，仍有丝幽蓝的波光在其中淌旋流转，看不出他到底是何种情绪。
夜央犹豫着抬起了头，她自幼便被血冥教的教众抚育长大，在堪称残酷惨烈的厮杀角逐之下，若是论起追踪与暗杀，她可是一把好手，但要是说起舞蹈……
那还真的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她看了眼舞姿优美动人的纳兰楚楚，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作答道：“回公子，纳兰小姐这一舞……挺好看的，是属下平生见过最美的舞蹈。”
虽然从生下来到现在，她也就见过一次，嗯，就是现在这次。
赫连无音眸色冰冷，他猛地一扬手，饮尽了杯盏中那颜色鲜红如血一般的酒液，唇角冷蔑的一勾，就此定下一个结论：
“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有她的雪夜一舞在前，从那以后，天底下任何人的起舞，皆变得庸俗不堪。
世上无人再能入他之眼。
不过如此。
她们也只配得上这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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