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揣不安的图律和周余,林狩忍不住有些头疼,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两人打交道,毕竟双方年纪悬殊不说,境界也不在一个层次上,双方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共同话题,这才是最尴尬的地方。
尤其是一想到前不久还趾高气扬的图律此刻唯唯诺诺就像一个晚辈后,林狩便是有些哭笑不得,在仰止没有出关前,还是尽量不要招惹这两人的好,不过就算林狩真的给他们找事,以两人这会的心境,恐怕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委实是前不久轮回武帝的气势让两人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自打登山修行开始,周余和图律就从来没觉得死亡第一次距离他们这么近,所以心中若说不害怕自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自己清楚这一身修为来的有多不容易,所以周余和图律才会更怕死,更怕失去这一身修为,因为到了如今他们的这个高度后,早就不是孑然一身了,虽说没有道侣,但是周余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而这个庞大的家族这些年因为有他这个靠山宗的祖师撑腰,所以在山下可谓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如果他周余突然陨落,那么整个周家的下场将会极惨。
图律身后虽没有像周余这般的累赘,但其却弟子众多,加之图律正是如今靠山宗内掌权一脉中的核心,若是他突然陨落,那么最终所有的大权都将会落入他人之手,而他们这一脉也注定会被狠狠打压。
所以表面看图律和周余是地位高高在上的老祖,但实则他们却早就已经彻底与靠山宗分不开了,已是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地步,他们两人中若有任何一人陨落,那么靠山宗的平衡就将会被打破,到时若真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那么宗主吕阳也就会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摆设。
“谢过……前辈。”
匍匐在地的图律十分尊敬的喊了一声后,这才敢缓缓抬头,当眼神与林狩交汇后,图律下意识的就移开目光,而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不过仍然是唯唯诺诺的模样,就好似在林狩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周余同样十分恭敬的道谢过后才缓缓起身,对于林狩,他与图律是真的已经怕到了骨子里,尤其是林狩分明就站在他面前,但是当他闭上眼睛却察觉不到林狩的任何气息后,周余心中就顿时悚然。
“这还是我认识的靠山宗老祖吗?”
林狩戏谑的看着面前十分拘束的图律和周余,两人就好似是做错事的孩子般,此刻大气不敢喘的同时,竟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看。
林狩的话音刚落,图律的眼皮子就狠狠的颤了一下,若非是怕惹来林狩不喜,他此刻都想再次跪倒在地上跟林狩道歉,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平复了下心中的惊骇后,这才语气十分恭敬的开口,“是晚辈有眼无珠,还请前辈责罚。”
站在一旁的周余更加直接,并未有任何言语,直接是朝林狩十分恭敬的躬身行礼,俨然一副晚辈的模样,事实上这一礼,也等于是谢过林狩的不杀之恩,因为在周余看来,林狩若是真有杀心的话,那他和图律恐怕此刻已是成了两具尸体了。
因为在周余的认知中,林狩的修为最少也早八境以上,而对一位八境的大能来说,想要斩杀两位六境的宗师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并未理会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图律,林狩视线偏移,看向同样朝他行礼但是却被他躲开的周余,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阁下还真是好心性,敢以靠山宗几千弟子的性命作为赌注,赌我不会因为言语不和就大开杀戒,更赌我不敢沾染那份天大的因果,我说的没错吧?”
虽然此前不曾与周余打过交道,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林狩从其前不久说的那番话中品出弦外之音,周余和图律的言行举止都是为了求活,但是两人的手段和方式却不一样,图律是想要一力承担林狩的所有怒火,好让整座靠山宗能够幸存。
但是同样身为老祖之一的周余却不是如此打算,此人等于是用整个靠山宗再赌,也可以说是用整座靠山宗在压迫林狩,此人的境界虽只有六境,但其不论是手腕还是心性都极为的出类拔萃。
甚至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靠山宗毕竟是文庙认可的山上势力,若是突然间被灭的话,必定会引来文庙那边的视线,到那时若出手之人真是那八境以上的纯粹武夫的话事情反倒很好解决。
因为儒家所制定的规矩,对于境界越高者的约束越强,而对于境界不高者,反而没什么震慑力,至于为何是这样也不难理解,只有将站在山巅的那一小撮人约束好,那么登山的路就不会断,即便偶尔会出点岔子,但却不足以让礼乐崩塌。
看着面色苍白不见任何血色的周余,林狩嘴角的笑容愈发冰冷,而后那如同来自九幽之地的声音也是缓缓响起。
“图律可以活,至于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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