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洞去,只觉得浑身无力,一下就跌坐在地,双手伏在地上,将脸埋在手心里放声大哭,最后仰天大吼:“陆峻!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天黑了,我坐在山洞前,抬头看看一侧山壁上悬着的灯,往时此刻,这灯便已然亮起了,但如今,却依然黑着,我起身找了家什来将它点了,黑漆漆的山寨便有了些暖意,我重新坐下,似是在这一回头,就会看见解虎抚着肚皮远远笑呵呵地走来,翟三会从草棚下探出头来问一声,饿不?吃啥?
只是此时,一阵山风吹过,四下里便是呜呜作响,我便觉得有些凉意。“天凉,加件衣裳吧。”有人说话便自背后披上一件衣裳来,我猛地叫一声,柱子!再回头,身后却是空荡荡。
我重新坐好依着墙,便又想起过往,从我杀上山的那一日,一直到眼下,经历了多少苦难,那么多山头的当家头领前来叫阵,想要占了这山头去,全被我和兄弟们一举打散,身后站的兄弟也渐渐增多,从每日只能吃上一个馒头,到后来可以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我料想到所有收山的那一幕,却没想过,独是这一种,我的兄弟,我的山寨被我最最挂念的人毁于一旦,现如今,他去领赏,他去高官厚禄,我的兄弟怎么办?
我垂下头去,又看见腕上缠的布条,抬手扯了,一道血痕已然止了血,我阅人无数,却独独看错了他,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
此时我忽闻有脚步行来,我忙起身躲入洞中,便听闻星儿大叫:“大哥,是我们。”
我听见他的声音这才走出洞去,看见他身后是赵捕头,叶总镖头还有九斤,黑七,他们身后则是彭头领和陈一树,他们见我立即上前抱拳,面色沉重道:“大当家,你可还好?”
我摇摇头道:“怎么能好?倒是二位当家,如今寨中却还安稳?”
我这一问,彭头领却一拳打在院中的树上,树叶哗哗而落,他懊恼道:“他们也去围了我们,我幸得逃出,其他人皆被捉了去。”陈一树也道:“我的人马也是,当时我与彭头领正在他处,听闻报信,再回去,已然……唉!”
星儿与九斤他们将草棚搭开,将桌椅擦拭干净让我们去坐,又进厨房里去烧了些茶来,便四下去看,我再回头时,看见星儿正站在欢喜他们的房门前发着呆,然后迈步走了进去,九斤则依着树滑坐在地双手抱着头,黑七一拳打中墙壁嘿然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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