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之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怎会如此,饭菜里放了东西……含珠,将军你们怎样?”
耳边传来碗筷落地的声音。柳言之并不能看见,但此时,桌前众人都已如他一般,四肢发麻没有知觉,唯独还能看见听见和张口说话,但随着麻痹感越来越重,这些感觉也开始迅速消退。
霍麓展跌倒在地,极其费力地抬起手来,试图点下自己的穴位,化解这种麻痹。但还未来得及触碰到自己的穴位,白鹿歌就先将他的手按了回去。
他愕然地看着白鹿歌:“你放了什么?解药在哪?你是想一个人去救白朔邪?”
白鹿歌耸了耸肩,愧疚地轻抚着霍麓展的脸颊。她的目光深情又不舍地勾勒着霍麓展面容的每一寸轮廓,像是要将他烙印在心底,与自己的心融为一体。
“放心,这不是毒药,只是一些麻痹所用的药物。过几个时辰,药效就会自行消散的。对不起啊展哥哥,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想你们跟我一块涉险。你也别怪人家含珠,这药是我逼她给我的。”
柳言之闻言,拼尽全力想要站起身。但他双手撑地,才直起几寸,就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将军,将军,我求你给我解开!无论何处,我都要跟着你,你答应过的!”
“你就知道跟着我,你想过人家含珠的感受么?我当初不肯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不想你再跟我涉险玩命。你说我对你有恩,但你如今也早已还完了。你好好陪着含珠,别再跟着我了。”
“将军,不要……”
白鹿歌伏身紧紧抱住霍麓展。而后者竭尽全力想要回抱住她,奈何双手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说着“别走”。
“我也不想走啊,我巴不得一辈子都跟你半步不离。但我必须要把朔邪带回来,哪怕是只有我一人劫囚,我也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我知道若我们一起去,见势不妙,你肯定会以保我性命为重。
我不想你再跟上次与左一刀交手那样,因我涉险负伤了。嗐,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事情都能被你料到,但唯独这一次,你没想到吧。”
霍麓展拧紧了眉头,面上都是极力想要摆脱这药物麻痹感的挣扎。白鹿歌看得心疼极了,索性低头用力吻住了他的双唇,极尽贪婪不舍地尝尽他的每一丝吐息,久久不愿放开。
但最终,白鹿歌还是不得不收敛了自己胸中澎湃汹涌的不舍,站起身来。
她迈步要走,却忽觉衣摆一紧。
麻痹药物的作用已扩散到了全身,霍麓展只觉自己的视线和听觉已渐渐模糊起来。但坚决的意志力,却还是让他挣扎着用尽了全身力气,拽住了白鹿歌的衣角。
“别……走……”
白鹿歌张了张嘴,本是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说。但事实却是,这些话都太过沉重,像是木塞子一样堵在她的喉咙口,根本没有办法吐露出来。
到最后,这所有的言语,都只变成一句
“等我回来。”
言罢,白鹿歌便抽出了自己的衣角,大步朝着密室外走了出去。
霍麓展动弹不得,视线模糊只能眼睁睁看见白鹿歌身影的轮廓在自己眼前消失。
“等她回来”。霍麓展犹记当年她出征尤夷,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甚至于如今,他也只能如当年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他多想追上去,多想在白鹿歌最为绝望恐惧的时候陪着她,替她挡下那些人的诟骂,还有那些所谓十恶不赦的罪名。
然而他什么都无法改变。无论他如何拼命刻苦地习武,钻研谋略之道,试图用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充实自己,让他自以为自己已足够强大,可以为盾为刃护她周全。可事实却是,他依旧什么做不到。
无边的空虚和无力感将他淹没。在白鹿歌将那片小小的衣角从他手中抽走的刹那间,霍麓展只觉得自己又一次尝到了失去她的滋味。
这感觉让他至今记忆犹新。平生他头一回对“痛彻心扉”一词,品尝得如此淋漓尽致。
回忆至此,往事种种如针如刀,刺激着他的每一寸思绪。让他毫无知觉的手指终于轻轻颤动了些许。
白鹿歌大步走出了坟冢暗门。那个后生正守在石门外,见白鹿歌一个人出来了,便觉疑惑。
“白姑娘这是……”
话没说完,白鹿歌抬手就是一记手刀,将他劈晕。逸云yiyu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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