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面容非常平静,像在思索,也似在回忆。

大概是没等到回应,话筒那头的人持续在“喂?喂?听不见吗”地叫喊,混合着杂乱、令人心烦的,派对独有的喧嚣,如同上头的公鸡,仿佛不声嘶力竭根本不会罢休。

“我记得你是……”中年男子说话声音虽不高,嗓音低沉、带点磁性,但中气十足,是让人听过一遍,就会深深记住的那种。

话筒那头的喧闹,突地,戛然而止,静寂了三秒之后,那只“公鸡”换上惊惶的语气,声音都在发颤,“胡……胡大将,我……小人……小人是平村拜尔,贵……贵安。”

此时,话筒那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静得能听见那人急促的呼吸声,他完全想不到政府军部的一把手,这时就在艾文斯的办公室里,感觉命运就像跟他开玩笑一般,自己往枪口上送!

大将胡正楠点落烟灰,吸了一口,而后吐出,那声音,落在平村拜尔耳中,犹如当面把烟雾吐到他脸上那样,他还得腆着脸、挂着最浓的笑容去接受。

胡正楠说了一句话,不仅令跪在地上的艾文斯面如土色,也让话筒那头的平村拜尔吓得当场失禁“你们这是在吸人血啊,而我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蚂蟥,做个榜样吧。”

平村拜尔未把话听完,如同接到了死神的通告那般,凄厉地尖叫一声,扔掉话筒,顿时,一阵人群混乱的嘈杂声传出,但胡正楠已挂断了电话。

“求您了,求您了,求您饶我一命……”面容灰败的艾文斯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胡正楠点掉烟灰,目光直视前方,三个冰冷的字眼自他口中蹦出,“拖出去。”

听闻这话,艾文斯内心希望的曙光被厚重的乌云阻绝,难以置信,没有转圜的余地,他的眼睛在上下震颤,身躯抖得像筛糠般。

某一秒,恐惧完全占据了艾文斯的心灵,控制了他的身体,不再颤抖,脑海里也只有一个声音“我要活着”!求生的本能令他骤然间暴起发难。

怒吼、睚眦欲裂,与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无二,弹地而起,抱着同归于尽的气势,袖子里弹出一对匕首,攥在手中,迅若奔雷地扑向稳坐钓鱼台的胡正楠。

然而,却有一道身影比艾文斯更快,是那个捧着烟灰缸的保镖,他不知何时往前踏出一大步,紧接着,一声闷响,艾文斯便像一只弓背虾,倒飞出去,砸碎了旁边的酒柜,一股醇厚的酒香味儿很快就弥漫整个房间。

直到这一刻,艾文斯都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他的身躯软绵绵的,垂着头,四肢动弹不得,无法再握紧匕首,甚至连感觉也没有了。

那名保镖打了个响指,便若无其事地站回原位,依旧捧着烟灰缸,放于胡正楠点掉烟灰的恰当位置。

房门被打开,进来一名守卫,揪着艾文斯的后衣领子拖了出去。静候在门外的谭运志跟贺军,看到曾经的上流社会引领人像只死猪般被拖走,心里顿觉压力倍增,这位大将恐怕不好相处。

胡正楠吸了第三口烟,就把雪茄给摁灭,改变了坐姿,大马金刀地坐着,喷出烟雾,随后看向门口,吐出三个字,“进来吧。”

谭运志跟贺军精神一振,相视一眼,以最昂扬、充满激情的姿态,走了进去,贺军随手把门关上。

走到近前,谭运志跟贺军一起敬了个礼,异口同声道:“长官好!”

胡正楠瞅着这两个精神小伙,嘴角挂着丝丝笑意,微微点头,顿了三秒钟,他才发问:“和他接触的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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