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至圣宗。

今夜正好是月中,那明亮的圆月早已挂在南天边上,半晴的夜空中时不时的飘着一些云朵,那圆月便如同灯罩里的青灯一样,忽明忽暗。此时的至圣宗山门外,与以往众弟子值夜的场景大不相同,而是只有寥寥数人,借着月光聚集在一起,看情形应该是在等人。

人群中一位年轻男子拱手向身旁的女子笑说道:“朱师姐,先前比试的事情还请你不要介怀。”说话之人正是那浩然门弟子逢九,无聊的他借机同身旁的朱露白攀谈起来。

朱露白侧头瞟了一眼逢九,冷淡地说道:“你一句话就将我打发了?想的美!”,败在逢九之手一事,对于朱露白来说,一直是耿耿于怀。

“那您说要我怎么做才能消气儿,只要你能说的出来,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在下也一一做到!”逢九伸手三指,做起誓状说道。

逢九的表态,使得朱露白终于松了口,后者笑道:“这可是你说道,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欺负你!”

“那哪儿能呢?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不知师姐让我作甚?”逢九目光坚定地说道。

朱露白眨了眨眼睛,嘴角轻扬说道:“做什么?还没想好,等到时候需要了再说。”

这话让逢九犯了难,“这”

“怎么?反悔了?”

“没有,不会反悔!”

二人的交谈被卓剑听的真切,后者心中不禁感叹道:“往日只听闻掌门之女任性,今日听到之后果不其然。可想而知,她平时是如何欺压自己的师弟们的。”想到此处,卓剑的脸上随即便浮现了一些担忧,这毕竟接下来的一年里,自己要与这朱露白朝夕相处。刘宗儒与白云飞并未加入师姐与逢九的交谈中,而是拉着同是出自浩然门的柯永修谈论起浩然门功法的奥妙,三人交谈的也是不亦乐乎。唯有那轻摇羽扇的魏子泱,则是双眼紧盯那山门,好似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

就在此时,至圣宗山门上光华闪过,一位中年儒士从中走出,众人连忙躬身站立,纷纷拱手道:“见过言君!”

见众人到齐,言子游笑呵呵地说道:“言君称谓就在此打住,今后在历练途中,我们就扮作海外散修门派,因此你们称我师父便可。”

“是!师父!”众人齐声回道。

月夜下,言子游带领着七人向远方而去。对于这儒门的七名年轻弟子来说,犹如那第一次展翅高飞的雏鹰,未来等候他们的是什么?恐怕没有人能提前预知,就如同那所有儒门门徒一样,一旦离开了那潜心学习的书院,那么世间的高贵、低贱,美好、丑陋,也都将同时向他们展露无疑,再也不会有那道无形的墙,将纯净的学习之所,与那浑浊的尘世相隔离。一个真实的世俗世界,才能更好的锤炼修者之心,对于道的感悟,并非只是研习几篇晦涩的经典或是苦思那虚无缥缈踪迹。于道来讲,即是化生于天地之间,则必归于天地之间。天地之间有尘世,那道的寻求也必是在尘世之间。因此,修者得道的过程,即是其不断历练的过程。只有经历了尘世那些磨难,方才能彻悟。

就在刘宗儒等八人出发不久之后,腾州北街的刘府深处一座庭院的堂屋中,点着一支微弱的烛火。在微风的侵袭下,那原本微弱的烛火便更加飘忽不定。而在那烛光的阴影处,正有一位丫鬟打扮的妙龄女子,趴在桌上酣睡。在熟睡丫鬟的堂屋相连的卧室中,正有两人在黑夜中密谈。

“关于你提的要求,我已经问过姑姑,她只说了三个随你意!,你确定要去吗?”虽然黑夜中看不清楚身形,但是根据那熟悉的声音判断出,说话之人正是刘府管家小叶。

“我要去!”回应之人则是商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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